“塌下来了!”
刘民的咆哮从听筒里炸开,尖利,刺耳。
“我的账户!我在港岛所有的个人账户,全被冻结了!就在刚才!之前是限制离境,现在是冻结账户,刘叔,他们是冲我来的。”
叮当!
刘和光搅动咖啡的银勺,失手掉落。
在洁白的骨瓷杯壁上撞出一声脆响,溅起一圈褐色的涟漪。
他脸上所有的从容、镇定、沉稳,在这一声脆响中,轰然崩塌。
碎得一干二净。
寒意。
一股远比港岛冬季湿冷季风更刺骨的寒意,瞬间渗透了他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
账户冻结?
他比刘民更懂这四个字的分量。
这意味着,对方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而这些证据里是否能牵扯上他刘家。
这意味着,一张足以将他们所有人拖进地狱的天罗地网,已经收到了最后一寸!
唯一的可能……
刘和光的脑中,猛地闪过一张不成器的脸。
刘生!
他那个被控制起来的废物儿子!
他招了!
他一定全都招了!
而且,他交出了最致命的东西!
否则,对方的刀,不可能这么快,这么狠!
“爸?爸,你还在听吗?我们怎么办?我现在是不是要跑……”
听筒里,刘民语无伦次的声音仍在继续,充满了溺水般的恐慌。
刘和光出言安慰,刘民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刘民缓缓放下电话,眼神空洞,他下意识的拉开厚厚的窗帘,失神地望着窗外。
维多利亚港的灯火依旧璀璨,如钻石般洒满海面。
曾几何时,他以为这片繁华是他王国的版图。
此刻,这片灯火在他眼中,却化为一座巨大、冰冷、由无数钢铁铸就的囚笼。
而他,就是笼中困兽。
插翅难飞。
……
手机再次震动,是刘和光。
刘民接起,他想说点什么,却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抖。
“阿民,我觉得可能是阿生扛不住了。”
刘民眉头拧成一个死结,但依旧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
“阿生招了?”
刘民的声音艰涩得像是喉咙里卡满了碎玻璃。
“祁同伟……很可能在爆炸后,就把阿生秘密带回了京州。”
刘和光面无表情。
这是他刚才通过各种蛛丝马迹,推演过的最坏的结果。
“但我想不通,阿生即使是早就被祁同伟带回来了,也不应该招这么快啊,我的儿子,我还是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