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乱了棋盘。”
这句话,如同一盆液氮,兜头浇下。
沙瑞金刚刚燃起的所有希望,瞬间冻结、碎裂!
他明白了。
祁同伟根本不在乎他做了什么。
他在乎的,是他的部署被打乱。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沙瑞金疯了一样地摇头,双手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把听到的东西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祁同伟站起身,踱步回到桌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动作优雅依旧。
“装傻?”
他端起水杯,转身,目光如炬。
“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有剧本要演。”
沙瑞金身体一僵,不解地看着他。
祁同伟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缠上了沙瑞金的灵魂。
“我要离开京州。”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汉东不能乱,京州,尤其不能。”
“而你,沙司长,就是我留在京州最好的烟雾弹。”
沙瑞金的身体剧烈一颤。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祁同伟。
这不是审判……
这是……收编!
他要把自己,变成他拴在京州的一颗棋子。
祁同伟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将空杯重重顿在桌上。
咚!
“从现在起,谁在暗中窥伺,谁在背后算计,谁敢阳奉阴违……”
祁同伟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都要第一时间,一字不差地,汇报给我。”
“听懂了吗?”
沙瑞金张着嘴,大脑因过度的信息冲击而彻底宕机。
他想问,你要去哪?
他想问,你要做什么?
但他不敢。
祁同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早已洞穿了他所有的想法。
他淡淡吐出几个字,彻底封死了沙瑞金所有的退路和侥幸。
“记住。”
“不该问的,一个字都不要问。”
话音落下,审讯室重归死寂。
他转身,走向大门。
沉稳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沙瑞金的心脏上。
眼看祁同伟的手即将握住门把,沙瑞金的求生本能终于压倒了一切。
“领导!领导我懂了!我听懂了!”
沙瑞金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再无半分犹豫。
他怕。
他怕自己连当棋子的资格,都会被剥夺。
祁同伟的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
“很好。”
他吐出两个字。
“去,备车。”
沙瑞金如蒙大赦,在冰冷的地面上疯狂点头:“是!是!我马上去!您……您要去哪儿?回医院吗?”
祁同伟终于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