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一旦铸成,必将寒光照彻汉东,锋锐无匹。
而它的剑锋所指……是刘立吗?
不。
田国富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那剑锋所指,是刘立身后,那个庞然大物最柔软、最致命的——咽喉!
夜色沉沉。
省城传来的消息,撕裂了刘立办公室里凝固的死寂。
他手里捏着一份传真。
纸张还带着机器的余温,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省里,通过刘副省长的渠道,连夜拿到的审讯记录摘要。
王强那个蠢货。刘立指节绷紧。
还好,倒没蠢到家,有些事烂在了肚子里。
但他自己的那些破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从一手遮天、形同虚设的路桥公司,到对国道工程近乎掠夺式的垄断,再到与那些载车队蛇鼠一窝的肮脏勾当。
一桩桩,一件件。
所有的线索,都像淬了毒的箭头,齐刷刷指向了他刘立。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昂贵的衬衫,黏腻地贴在后背上,像一条冰冷的蛇。
然而,当他逐字逐句,把这份摘要反复看了三遍之后,那根紧绷到几乎要断裂的神经,却诡异地松弛了下来。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整个人重重后仰,深陷进宽大的真皮办公椅中,出“咯吱”一声呻吟。
怕什么?
他忽然想笑。
供词里,全是王强如何借他的势,如何打着他的旗号狐假虎威,中饱私囊。
可钱呢?
最关键的,能一锤定音的资金往来,一笔都没有!
王强收的那些黑钱,没有一分一厘,流进过他刘立或者他家人的账户。
没有这个,祁同伟在吕州搞出的滔天声势,就只是虚无缥缈,终究是空中楼阁!
他刘立,最多,也就是一个用人不察、偏袒亲属的渎职罪。
处分,大概是免不了了。
甚至,可能会被暂时调离现在的领导岗位。
但那又如何?
只要根基还在,只要刘副省长还在,蛰伏一两年,重新崛起,不过是时间问题!
祁同伟……
刘立的脸上,浮现出劫后余生的狰狞与冷酷。
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你以为抓住一个王强,就能把我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