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叶无尘站在屋顶上,小声询问。
沈舟摇摇头。
一个倚靠暗娼园子贿赂上司,为自己谋求利益的官员,还不值得风闻司花费太多心思。
沈舟之所以知晓“吴康”这个名字,全因对方写的两诗。
为官前:
自有丹忱酬帝阙,岂无虎旅定坤乾。
他时若遂心中志,敢教烽烟尽。
当官后:
自有娇莺啼枕畔,何须铁马叩天阍。
谁言台阁清霜冷?一夜芙蓉醉。
大概是某位听风郎觉得挺有意思,便随手记了下来,放在案牍库中吃灰多年。
叶无尘又问道:“用吓人的法子,真能引出大萨满?”
“不妨一试,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沈舟先吐槽了一句,随即解释道:“鬼神之说,在柔然受众颇广…”
他停顿片刻,理了理思绪道:“草原十八部都有信仰,或狼或鹰,并赋予其神灵之名,如此,也该存在与之对立的‘邪祟’。”
沈舟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而汗庭中,能帮忙驱邪,或者说有资格驱邪的,只有观星楼的术士。”
“但你这只‘鬼’,没有人能抓住,等事件越闹越大,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时,他们将‘恰巧’现,中原使节所在的驿馆,一切如常,风平浪静。”
“怀疑免不了,但怀疑之后,总会有胆子大的牧民上门讨要说法。”
“咱们再配合演一场戏,引出我俩‘钦天监’传人的身份。”
沈舟奸笑道:“观星楼一筹莫展,中原使团却可以手到擒来…”
叶无尘听得连连点头,思索道:“此计甚妙,阿那瑰咽不下这口气,定然要请兀鲁思返回木末城。”
沈舟白了对方一眼,“哪有如此简单。”
“一口气说完…”叶无尘本就不爱在阴谋诡计上浪费时间,能多想一步,已是不易。
沈舟继续道:“我们要做的,是把钦天监的秘术和观星楼的萨满术联系在一起,让百姓尽情地挥想象力!”
“柔然的统治根基源于信仰,一旦让他们察觉,能沟通天神的大萨满,一身本领竟传承于中原…”
沈舟的嘴角愈向上,“彼时,无论阿那瑰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将兀鲁思召回汗庭自证清白!”
血祭是为了柔然的未来,可如果现在就人心离散,哪还有未来可言。
叶无尘双手抱胸,“最后一个问题,你懂钦天监秘法?”
沈舟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脑子里,咱俩现学呗,又不用多高深。”
…
几日后,晨光熹微。
天狼殿已成废墟,侍卫们便在旁边围出一块开阔地,铺上兽皮和毡毯,充作临时议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