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人小声问了一句。
男子用荒谬的口吻道:“汗庭说敕勒王勾结苍梧,意图谋逆!可证据呢?一张盖了印的羊皮纸?这能说明什么?”
他狠狠锤了桌子一拳,“金帐军像梳子一样,把草场梳了一遍又一遍,跑出去的…十不存一…河水都堵住了,下游飘荡的全是…”
他双手捂着脸,“万幸锻奴铁骑讲道理,投降者不杀,我才能逃出来!”
沈舟的指尖微微凉,海量的生灵血气,枉死牧民临终前的恐惧,此二者是邪术最渴望的养料。
阿那瑰根本不在乎敕勒是否真的背叛,他只需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掌柜结结巴巴道:“客官…小…小店没有素食,请…您另寻他处。”
男子气急败坏道:“你姓郁久闾?敕勒的下场不会落在尔等头上?”
突然两名手持弯刀的士卒闻声而来,一把将其拿下。
“敕勒曲率私通苍梧,传递草原情报,经多方查证,罪证确凿!”
男子挣扎无果,“好好好,一张羊皮纸便能定一族的生死,那我找几个人按手印,说可汗勾结中原,妄图吞并其余十七部,成不成?”
此等诛心之言,简直是大逆不道!
“放肆!”左侧士卒厉声呵斥,随即一拳砸中男子腹部,让对方痛苦地蜷缩着,再也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食肆外响起一阵喧闹的动静。
“让开!都让开!王师凯旋!”有军官高声驱散着街道上的人群。
沈舟透过窗户,能瞧见一支庞大的队伍从城门方向缓缓行来。
最前方骑马的男子他恰好认识,是以前的鹰榜第三,铁伐!
没有当上狼师特勒,所以去了金帐军么?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全城,吸引无数苍蝇盘旋。
在金帐骑兵的中间,大量战俘被一根拇指粗的牛皮绳串联在一起,步履蹒跚。
他们身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神情麻木绝望,如同被驱赶的牲口。
不能倒下,倒下就会死!
紧接着是一辆宽大的硬木囚车,里面坐着位中年汉子。
那人蓬头垢面,头和胡须中有小虫子在爬,肋下还有一条皮肉翻卷的狰狞伤口。
他的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铁链另一端被牢牢锁在囚车底部。
一双眼睛极为明亮,充满了愤怒和疯狂。
即便沦落到如此境地,曲率周身依旧散着不屈的强悍气势。
输?正常!八万打三十万,能赢才怪!
有骑兵策马靠近囚车,隔着栅栏挥鞭抽去。
“啪!”
曲率脸上多了一道血痕,他猛地晃动囚车,镣铐哗啦作响,喉咙里出一声压抑的吼叫,吓得战马嘶鸣不止!
“呸!阶下之囚,逞什么英雄?!”
叶无尘双手各持一根筷子,道:“观星楼,皇宫,很邪性。”
沈舟了然,“找机会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