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吐贺真脸色铁青,脱口而出道:“我怎么就没想…”
话未说完,他又改口道:“贼子,你放肆!是欺我柔然无人吗?”
徐元佑没有管对方后面的问题,而是道:“殿下若敢在中原太极殿上行凶,哪怕是对宫女内侍下手,外臣也保证您活不过三个呼吸。”
郁闾穆双眼微眯,闭口不言,现在的木末城,连他都觉得很陌生。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聚焦于王座之上。
阿那瑰神色不变,左臂随意搭在铺着雪白虎皮的宽大扶手上,右手摩挲着一枚墨玉扳指。
殿内气氛凝固成铁块,徐元佑却丝毫不觉,或者说,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所带来的快感。
徐元佑借李昀华贵的南锦官袍擦了擦匕上的血迹,然后大摇大摆地将其收回匣中。
他扶了扶头顶上的进贤冠,脸上表情愈欠揍,拱手道:“尊敬的大汗,外臣一时激愤,手刃凶獠,惊扰盛宴,罪过啊罪过。”
张桓用胳膊肘捅了捅好友,提醒道:“装得像一点!”
阿那瑰眼皮跳了一下,“徐正使,何至于此?”
徐元佑信口胡诌道:“大汗有所不知!此贼李昀,乃是我朝头号通缉要犯!昔年在中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尤其擅长盗窃!”
“由他带领的一队士卒,夜夜潜入我军营中,专偷老母鸡…”
“更有甚者,他还欠了苍梧税款总计三万万两白银,至今未还!”
众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什么跟什么?
李昀要是有本事摸进苍梧大营,还有闲工夫偷鸡?下毒不好吗?或者烧粮!
三万万两的…税款,更是胡说八道!
几个南人官员被气得浑身抖,这简直是泼脏水泼出了新境界!
徐元佑越说越来劲,根本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当然,外臣也知道,此举确实冲撞了大汗,为了表达苍梧的歉意,也为了彰显您的宽宏,我朝愿意做出补偿…”
阿那瑰心中警铃大作!
徐元佑掰着手指头,开始一本正经地提条件,“第一,我朝最近打算修一座避暑行宫,看上了贵邦的北海之畔,劳烦大汗签一下地契,不用很大,绕着湖划拉一圈就行。”
吐贺真额头青筋暴起。
北海之畔?绕湖一圈?那可是郁久闾一族的龙兴之地,更是狼骑最重要的夏季牧场之一!
不是补偿吗?为何变成了要债?
再说了,谁欠谁啊?
徐元佑继续道:“第二,我看大汗您麾下的儿郎甚是健壮,我朝御马监正缺几个刷马桶的力士,这样吧,就刚才按刀的几位将军,打包与我一同回中原,工钱好商量。”
站在殿外的叶无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不停地抄写着徐大人语录,不愧是当官的,言辞锋利,不像他,对敌时只会出掌。
沈舟一阵头大,苍梧使臣耍横的风格,到底从谁开始的,难怪鸿胪寺又被称为“土匪窝”,都是一群滚刀肉啊!
明明在京城时不这样。
“第三…”徐元佑摸着下巴道:“我朝太孙…太孙不行。”
“我朝两位世子殿下,听闻柔然女子热情似火,特命外臣帮忙为他们遴选几位侧妃,可汗的子嗣或者姐妹中,有合适的人选吗?”
徐元佑怕对方不让自己说完,快道:“陪嫁就要你们圣山旁那几片草场好了,养马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