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往下翻。
第二页空白。
第三页,只有一幅简笔图:一条通道,中间断裂,下方画着无数尖刺,上方标注一行小字:“假道藏刃,真言匿形。”
她猛地合上笔记本,心跳加快。
这本子不是记录,而是预警。它不属于过去的她,而是来自某个更远的“她”——那个已经走过这条路的人。
她重新站起,将笔记本小心收好。通道已毁,但她知道,真正的路径并不依赖脚下的石砖。指引仍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她继续前行。
新的通道更加狭窄,岩壁光滑如镜,脚下石面平整,再无任何刻痕。空气中那股陈年信纸的气息却愈浓郁,像是有人刚打开一封尘封已久的信。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试探着地面的承重。秘术在经脉中缓缓流动,随时准备应对突变。她的目光扫过两侧岩壁,忽然注意到——石面虽光滑,却在某些角度下泛出极淡的波纹,像是被水浸润过的纸张表面。
她伸手轻触。
指尖传来微弱的震颤,如同纸页翻动时的轻颤。
她愣住。
这不是石壁——这是被固化了的某种介质,像是用秘术将大量纸张层层压缩、凝结而成。而那些波纹,极可能是文字的残影。
她闭眼,将一丝秘术注入指尖,轻轻划过墙面。
刹那间,墙面上浮现出几行虚影:
“你已偏离主路。”
“他们知道你来了。”
“不要打开下一扇门。”
字迹一闪即逝,墙面恢复平静。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这些信息,是谁留下的?是警告,还是陷阱的一部分?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从踏入这扇青铜门开始,每一步都可能是被设计好的棋局。而她,既是执棋者,也可能是棋子。
她继续向前。
通道尽头,又出现一扇门。
这扇门与之前的青铜门不同,由深褐色的木料制成,表面斑驳,边缘有虫蛀的痕迹。门中央挂着一块铜牌,上面刻着一行字:
“此门之后,是你最想见的人。”
林晚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她想起了母亲旧衣箱里的那股气息,想起了笔记本上的字迹,想起了铁刺上流转的紫芒。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距铜牌仅寸许。
就在此时,她左臂的灰白纹路突然剧烈跳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与此同时,那本笔记本在她怀中微微烫,像是在出无声的警示。
她的手指停在半空。
门缝下,缓缓渗出一缕极淡的蓝光,不似之前的幽蓝,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光。它贴着地面蔓延,像是一条试探的蛇,缓缓爬向她的鞋尖。
她的指尖微微蜷缩。
门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翻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