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布满了冷汗,浸湿了额,贴在皮肤上,带来冰凉的触感。
她还躺在自己的床上,房间里依旧昏暗,窗外的风雪声清晰可闻。
原来是个梦。
她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
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让她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科隆大教堂的宏伟,回忆起那六翼天使破碎的羽翼,以及她那模糊不清、带着哀伤微笑的脸。
那个天使是谁?她想对自己说什么?这个梦,又意味着什么?
斯图加特想不明白,只觉得心头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怅然。
“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急促。
斯图加特皱起了眉头。这个时间,会是谁?
她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还有些沉的太阳穴,掀开被子下床,然后穿好衣服。
她走到门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隔着门板问道:“谁?”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沙哑:
“斯图加特,是我,苏。”
苏?
斯图加特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波澜,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有事?”
门外的苏似乎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出来说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听不出任何异常。
斯图加特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房门。
她微微蹙眉——苏的头和衣服都有些凌乱。
“你怎么……?”斯图加特张了张嘴,“卡梅隆呢?”
苏的眉头皱了皱,像是在回忆,可脑海里只有一片模糊的雪色与刺痛,颈侧仿佛还残留着刀锋划过的灼热。
他扶着墙踉跄了一下:“我不记得……”
药剂起效了。
“那他应该是先离开了。”斯图加特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覆着冰:“卡梅隆说你查案时摔进冰沟,晕了快两小时。”
“冰沟?”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干干净净,没有丝毫伤口,“我怎么不记得……”
“你摔懵了。”斯图加特想越过他直接离开,“科罗廖夫早上要新的弹道参数,记得去实验室。”
苏突然转身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带着雪后的凉意,指尖却烫得惊人。
“等等。”他的声音很低,左眼里闪过一丝困惑,“我好像……梦见你了。”
斯图加特猛地抽回手,袖口下的皮肤泛出红痕:“胡说什么。”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没摔死就赶紧收拾好你自己来实验室。”
宿舍门在她身后关上,苏盯着门板上自己的影子。
他摸出铁盒倒出颗薄荷糖,含在嘴里时,突然想起梦里那个银女人的侧脸——她站在血雾里,瞳孔是血红色,却在看向他时,喉结动了动,像有话没说出口。
“错觉吗……”苏喃喃着,他看着斯图加特的背影,总感觉她不知为何憔悴了许多。
苏的手微微颤了颤,他想开口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回到了房间。
他站在玄关,黑暗中,总感觉颈侧有一道并不存在的伤口在灼烧。
苏摸索着打开台灯,书桌上,昨夜未看完的弹道参数报告摊开着,铅笔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