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点头,问道:“为何来祭拜孔圣人?”
陈及冠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道:“无甚理由,就是来拜拜。”
甘伏第一次笑了,一口牙齿倒是洁白,“你倒是实诚,孔圣人功在千秋,多祭拜是好的。”
说着,他话锋一转,“我看了你写的时策。”
时策前日便收上去了,教谕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全部读完。
陈及冠立马提起精神,用请教的姿态问道:“教谕可否指点一二?”
他不怕犯错,就怕找不出自己的不足,不然如何查漏补缺,如何取得那秀才功名?
所以此时他的目光有些期待,这可是他学业进步的好机会。
甘伏却是目光复杂看着他,“你以前学过时策?”
陈及冠摇头,“并无。”
甘伏的目光更加复杂,还多了一丝赞叹,“不错,你天赋尚可,此次时策,可评为甲中。”
不是甲上?
陈及冠诚恳道:“还望教谕将不足之处告知小子。”
甘伏愣住了,额头青筋直冒,这小子的反应怎么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要是其他学子听到自己得了甲中的评价,怕是高兴的跳起来。
他的严厉众所周知,甲上是轻易不会给出的,所以甲中几乎就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
这小子却似乎不在乎评价如何,反而更关注文章的不足在何处。
想到这里,甘伏又一次笑了,他感觉这个学子是真有意思,不骄不躁,只在乎学识,好似有一个赤子之心。
这样的人,才适合读书,才有成为大儒的资格。
但想到那片时策的内容,他又有些疑惑,这些措施虽然不算老练,却也没有差错,一些庸官都没这么周到的想法,这学子却想到了,以后想来是个做官的好手。
总感觉这名新来的学子有种矛盾。
摇摇头,不再想那么多,直接将文章的不足说了出来。
陈及冠认真点头,将随身携带的炭笔和线装白纸拿出来,认真记录。
甘伏不愧是教谕,一针见血指出他文章的不足之处。
文章大毛病没有,但是在细微措辞和格式上有问题,并且有些想法太广泛了,没有具体落到实处。
陈及冠也虚心接受,毕竟他没当过官,见识不够,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法解决。
和教谕单独待了一刻多钟,陈及冠顿觉受益良多,对甘伏也敬佩起来,人家能主政县学,果然是有真材实料的。
讨论完时策,甘伏欣慰看着他,“可有老师?”
陈及冠点头,“自然是有的。”
甘伏好奇,“不知是谁?”
陈及冠语气有些骄傲,“家师周礼平,乾元年间得廪生功名,办了一家私塾,行教化之事。”
甘伏哈哈大笑,眼神若有所思,“不错,若有机会,定要好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