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当年没告诉你……皇极霸体最后一页写的什么。”
他每说一字,周身伤口便愈合一分,但愈合后的皮肤不再是人色,而是一片乌金,像淬了火的玄铁。
“写的什么?”老鬼下意识后退半步。
“——‘以身偿血,以血偿债’。”
轰!
皇甫成脚下的青砖寸寸炸裂,乌金光泽沿着经脉一路爬满全身,他整个人像被墨金浇筑,连头都根根铮鸣。
老鬼怒喝,枪走游龙,一式“九霄雷落”抖出百道枪花,每一朵都点向皇甫成要害。
叮叮叮叮——!
枪尖撞在乌金皮肤上,火星四溅,却连白痕都没留下。
皇甫成抬手,五指虚握,那杆红缨枪像被巨锤砸中,枪杆弯成弓形,老鬼虎口震裂,血染木杆。
“十五年,我每日在爹的坟前跪到膝盖生蛆,不敢练武,怕的是忘了疼。
“今日,我把这十五年攒下的疼,一次性还你。”
他踏出一步,身形竟比老鬼更快,乌金掌沿如刀,直插老鬼胸口。
老鬼尖叫,双眸翻黑,一股灰白雾气自天灵喷出——那是他寄魂的本源。
雾气在半空凝成一张苍老面孔,狰狞嘶吼:“小辈!我魂寄九天,你杀得死肉身,灭得了——”
话音未落,皇甫成一口咬断自己舌尖,混着血喷向灰雾。
乌金血珠遇雾即燃,化作漆黑火莲,火舌里似有无数冤魂伸手,拖住那张老脸往炼狱里坠。
“皇极霸体,最后一式——‘以身镇魂’。”
火莲收拢,梵蒂冈的上空响起无声的哀嚎,像千万只老鼠被同时踩爆。
灰雾散尽,老鬼的躯壳扑通倒地,迅干瘪成一具空壳,只剩一张人皮裹着骨架。
风停了。
皇甫成身上的乌金色泽一点点褪去,重新露出惨白的人皮,新生的肌肤下,血依旧在流——这一次,不再倒流,而是顺着脚腕,静静汇入那摊最初的血泊。
他跪下来,用额头抵着冰冷的石砖,像抵着十五年前那道石门。
“爹……规矩我守住了,人字我也写完了,帝王的情从来不是掌控,而是随心所欲,不逾矩。”
他抬起手,颤颤巍巍,在血地上写下一个歪扭的“人”,然后,把老鬼那杆断枪倒插在人字顶端——像给一座无名的坟,立了根碑。
在遥远的地方,帝俊如同幽灵一般隐匿在回廊的阴影之中。他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影,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偻,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的右手紧握着那柄传说中的灵帝枪,枪尖闪烁着寒光,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帝俊的左手则捂着嘴巴,每一次咳嗽都会带出一口口污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然而,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紧紧地捂住嘴巴,不让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
“皇极霸体……原来真正的最后一页,竟然是‘以命偿命’。”帝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他的笑声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悲凉,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随着笑声的落下,帝俊缓缓地打开了训练营的门。那扇门在他的推动下,出了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仿佛是在为他的到来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