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轻轻将铭安的手臂向外侧一拧,迫使铭安的身体自然转动。
就是这一个转身,恰好让铭安避开了那枚擦着衣摆飞过的棋子。棋子撞在身后的院墙上,出“叮”的一声轻响,随即化作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灵力气息。
“记住,对手不会给你摆好姿势的时间。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转身,都可能藏着杀招。”长赢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铭安手腕内侧细腻的银白毛。
那里的皮肤薄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让他忍不住放缓了力道,生怕弄疼了他。尾巴轻轻扫过铭安的小腿,带着一丝戏谑的痒意。
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铭安的耳廓,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现在,用你最快的度向吾攻过来。”
松开爪子的瞬间,长赢的身形如鬼魅般后退丈许。周身灵力涌动,淡金色的光芒在他脚下蔓延,地面上悄然浮现出半丈见方的棋盘虚影。
棋盘纹路清晰,边缘泛着灵光,三枚“卒”字棋子稳稳地落在棋盘边缘,蓄势待。晨光落在他身上,黄黑相间的皮毛泛着油亮的光泽,整头虎兽人宛如一尊蓄势待的战神,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别想着留手,吾王。”长赢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鼓励,“在吾面前,软弱才是最致命的破绽。”
铭安咧嘴一笑,眼底亮得像刚才清晨的第一束光。自从下山历练后,他也就和夜无痕正经打过一场,如今刚好借着这个机会练练手,也算是为高级考试做准备,对手还是长赢,这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而且……
铭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狡黠的笑了一下。
从怀中摸出玉笛,指尖在笛孔上轻轻一按。清冷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正是《湖中听雪》。
旋律带着一丝沁人的凉意,随着音符扩散开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慢了半拍,连长赢的动作都微微一滞。
趁着这个间隙,铭安指尖灵力涌动,无数张泛着银光的纸刀从他身后凝聚成型,如飞箭般朝着长赢飞驰而去,划破空气出细碎的“咻咻”声,转眼便到了长赢面前。
长赢喉间滚过一声低沉虎啸,眼眸里战意不再是模糊的翻涌,而是亮得惊人。
地面上原本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棋盘虚影,骤然间如潮水般向外铺开,不过瞬息便扩至丈许方圆。三枚刻着“卒”字的棋子从棋位上跃出,猛地交错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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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安掷出的纸刀撞上金网时,“簌簌”的脆响格外清晰,在金网上顿了顿,便顺着网眼裂开,散在地上化作点点银星。
长赢左爪凌空一握,棋盘上“炮”位的棋子陡然亮起,比“卒”字棋更盛的金光顺着棋位蔓延开,周身的空气都跟着剧烈扭曲。
“不错的声东击西。”
长赢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赞许,却没给铭安喘息的机会。
身形不退反进,「云间月」身法展开时,脚下竟拖出几缕淡白的残影,残影触地即散。不过眨眼间,便欺近到铭安三尺之内,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垂落的鹿耳。
尾巴带着劲风横扫而出,尾端的金属环擦过青砖地面,犁出一道浅沟。可就在金属环要触到铭安衣角时,长赢却骤然收势,只让尾巴尖儿轻轻卷过对方额前的几缕毛,扫过铭安的睫毛,惹得他眨了眨眼。
右掌缓缓按向铭安心口,掌心凝着枚半透明的“相”字棋子,棋子上的纹路随着灵力流转,泛着柔和的白光。
“但灵力太散了!”长赢的声音离得极近。
棋子刚贴上铭安的胸口,一股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灵力便顺着对方的经脉游走开来,像温水漫过干涸的河道,将那些散在四肢百骸的银芒一点点往丹田收拢。
铭安只觉体内一阵暖意,原本凝聚纸刀的灵力顿时慢了半拍。
长赢趁机扣住他持笛的手腕,指腹摩挲着玉笛冰凉的边缘,还带着铭安掌心的温度。
“吾王,笛声是幻术,纸刀是杀招……幻术要扰敌心神,杀招要凝若针尖。”长赢捏了捏玉笛,“你现在,是把米粒当石子扔。”
尾巴尖儿勾住铭安的腰带,轻轻将他往回带了半步。恰在此时,铭安因灵力紊乱而失控甩出的几张纸刀擦着他的衣角飞过,纸刀上的银芒划过长赢的衣袖,留下一道浅浅的痕。
长赢俯身,唇几乎要贴上铭安的耳朵,低笑时的热气尽数喷在对方的耳廓里:“再来一次。这次,让吾看看能划破吾皮毛的纸刀……是什么样子。”
松开扣着手腕的爪时,棋盘上“车”位的棋子已然蓄势,金芒刺目如正午的烈日,连周围的光影都被染成了淡金色。
铭安谨慎地后退一步,“这就是顶级吗?”暗自苦笑。
长赢的动作快得像风,他根本看不清对方每一步的起落,只觉得眼前尽是淡金的残影。
更让他心头热的是,长赢刚才的动作太过亲近,那股带着虎兽特有的温热气息扑在耳朵上,痒得他连耳尖都红透了。
“而且……这死老虎是在和自己调情吗?还跳上舞了!”铭安的脸颊泛起绯色,爪子无意识地攥紧了玉笛,心跳比刚才比试时还要快些。
“那就让吾看看,长赢的‘调情’会不会让本王慌乱!”铭安深吸一口气,学着长赢的语气怼了回去,只是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没压下去的羞意。
重新将玉笛凑到唇边,《叙世》倾泻而出。
这曲子曾在和长赢押镖的路上用过,那时一群失控的魔兽围上来,便是这笛声的音波震退了最前排的魔兽,此刻吹来,倒添了几分熟稔的底气。
无形的音波顺着笛声扩散开,空气里泛起细微的波动,径直朝着长赢的左腿攻去。
长赢左腿微顿,却没避开,任由音波撞在裤腿上。与此同时,铭安身后的御纸重新凝聚,纸张翻飞间,渐渐化作一只只巴掌大的纸鹤。
「时纸千鹤」
纸鹤的翅膀上裹着银芒,密密麻麻地朝着长赢轰炸而去。可这些纸鹤却没真的撞上长赢,而是在他身周三尺处炸开,灰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长赢的身影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