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陈定安的思绪,彻底乱了。
就在这时,那个如同枯井般深不可测的男人,终于又一次开口了。
魏英没有再去看地上那个早已吓傻了的赵瑞,也没有去看那些噤若寒蝉的勋贵子弟。
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那个还保持着拔剑姿态,早已面如死灰的陈定安身上。
“你,擅自调动禁军,围堵从龙密卫办案。”
“此事,回头自会有人跟清算。”
魏英顿了顿,那双半阖着的眼睛,仿佛不经意地,朝着皇宫的方向,瞥了一眼。
“明日,本使,会亲自去一趟三衙。”
“跟周太尉,好好谈谈。”
“看看他是哪里来的胆子,敢下……这道令!”
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
可听在陈定安的耳中,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完了。
下令让他们巡城的周太尉,哪怕位高权重,怕是也要脱层皮。
而他自己,灭顶之灾就在眼前!
魏英没有再理会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禁军统领。
他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仿佛一个局外人般的……贾诩。
“此地,就全权交给你处置了。”
魏英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上官对下属的,平淡的口吻。
他伸出那只苍白修长的手,随意地,指了指地上那些早已吓得屎尿齐流的勋贵子弟,和那个早已面如死灰的陈定安。
“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三公九卿。”
魏英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句足以让整个京城官场都为之颤抖的话。
“只要,占着一个‘法理’。”
“便无需,给任何人……留半分情面。”
这番话,何其嚣张!何其霸道!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来自于皇权的,最高授权!
陈定安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连骨髓,都要被冻结了。
而贾诩,则对着魏英,恭敬地,躬身一揖。
“属下,明白。”
说罢,他缓缓直起身。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张总是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如同毒蛇一般,冰冷而又讥诮的笑容。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早已魂不守舍的陈定安,和地上那群同样失魂落魄的勋贵子弟们。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早已被宣判了死刑的,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