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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白雪行第七十章(第1页)

刀尖最后在“孔夫人”三个字上重重一顿,昂贵的烫金纸被划破了一个丑陋的缺口,书房内,只有留声机依旧不知死活地嘶吼着《荒城之月》,为这场危险的交易奏响扭曲的乐章,林雪依旧静立如雕像,仿佛刚才那致命的刀锋从未触及她的咽喉。

“程夫人,您想要什么?”陈诚看着林雪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说着,“公平?正义?还是报复?”

“我想要什么,陈长官,您清楚的很。”林雪也心平气和的说着。

陈诚狠狠吸了一口雪茄,而后将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举起茶杯,随即,一旁房间待命的副官走进来对林雪说道:“程夫人,请。”

南京总统府会议厅,三日后的正午。

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照进庄严肃穆却又暗流汹涌的会议厅,长条形红木会议桌旁,军政要员们正襟危坐,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雪茄、咖啡与权力交织的沉闷气息,墙上巨大的“天下为公”匾额俯瞰着下方无声的角力。

陈诚霍然起身,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手边的青瓷茶杯,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将几张清晰无比的照片复印件狠狠摔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

“啪!”纸张散开滑向对面。

“请夫人解释解释!”陈诚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直指坐在总裁右手边、仪态万方的宋夫人,“这副价值连城的翡翠麻将!是如何‘搭乘’着剿总前线急需军运物资的专列,‘平安’抵达香港的?”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毫不避讳地锁定宋夫人。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宋夫人端着描金骨瓷茶杯的手,在半空中猛地顿住,杯中的红茶微微晃荡,映出她瞬间失去血色的倒影和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怒,她保养得宜的脸上,那完美无瑕的笑容第一次僵硬了。

“陈辞修!”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汤恩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猛地拍案而起,巨大的力量震得桌上的杯碟乱颤,他满面涨红,额角青筋暴跳,“你这是血口喷人!栽赃陷害!其心可诛!”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桌子中央。

陈诚不由得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得像扫过一只狂吠的野狗,他不慌不忙,又从副官捧着的文件袋里抽出另一张薄薄的纸片,“啪”地一声甩在之前的照片复印件旁边,像甩出一张催命符。

“血口喷人?”陈诚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讽刺,“那请汤司令也给诸位同仁解释解释!这两千支崭新的美造m3冲锋枪!”他用指尖重重地点在纸页上,“货单上白纸黑字写着‘农机零件’,却也是走了剿总的‘特殊渠道’!汤司令,您这是亲自在仓库替孔夫人保管军火吗?还是说,这也是‘军民合作’的一部分?嗯?”

那张赫然就是汤恩伯签批的军火运输许可证,货品栏那行铅笔添加的“美式m3冲锋枪2ooo支”小字,此刻在明亮的会议室灯光下,显得无比刺眼和致命!

满堂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汤恩伯胖脸上,他刚才那股暴怒的气势瞬间凝固,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辩解什么,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巨大的压力让他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宋夫人放下了茶杯,手指在桌下用力绞紧了丝帕。

就在这窒息般的沉默中,“总裁,陈长官还有新的补充证据!”陈诚的副官,一个面容冷峻的少校军官,突然大步上前,将一个沉甸甸、封面是深棕色鳄鱼皮的精装相册,恭敬地放在了总裁面前的桌子上,这个动作本身,就充满了仪式感和爆炸性。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总裁那阴沉如水的目光,又都一次都投向了这本相册。

陈诚亲自上前一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从容态度,翻开了相册的第一页,展现给所有人。

“嗡……”轻微的议论声响起。

照片上,正是汤恩伯那位不成器的小舅子冯昌明,背景是灯红酒绿的百乐门包厢,他显然已经喝得烂醉如泥,眼神迷离,衣襟敞开,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脖子上,竟然得意洋洋地挂着一副晶莹剔透、翠色欲滴的翡翠麻将牌!那独特的成色和款式,与礼单上描述的“缅甸老坑翡翠麻将一副(一百四十四籽)”完全吻合!

这还不算!

照片的背景清晰无比,正是那幅着名的油画《夜莺》!而此刻,油画的位置!一个黑洞洞的、嵌在混凝土墙体里的美制保险柜暗门赫然洞开,这正是林雪盗取文件的地方,此刻里面却塞满了黄金和美元!

“轰!”汤恩伯的脑袋仿佛被重锤击中,刚才还强撑的气势瞬间垮塌,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尤其当他看清楚那张扬的麻将牌,以及那洞开的、象征着巨大秘密和失败的暗门时……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惊恐,更让他全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那本相册的深棕色鳄鱼皮封面,那熟悉的花纹和边角磨损的痕迹,这分明就是他去年送给冯昌明那个蠢货的生日礼物!他亲手挑的皮料!

“噗通!”一声闷响!汤恩伯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木偶,颓然跌坐回沉重的红木椅子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只剩下绝望的灰败。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汤恩伯粗重而紊乱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总裁的目光在照片、礼单、军火许可证以及面如死灰的汤恩伯脸上缓缓扫过,会议厅内的空气沉重得要凝结成块,他终于缓缓站起身,手中的黄杨木手杖轻轻一顿,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辞修呀,”总裁的声音低沉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鲁莽了。”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杵着手杖,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地离开了会议厅,手杖的尖头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圆形凹痕。

会议在最高权威的离场中,以一种极其压抑和诡异的方式戛然而止。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总裁的这种态度对汤恩伯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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