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圣族的练武场,什么时候用来欺负人了?”
白漠看到来人,猛地松开脚,脸色忽然变了。
阿宁抬头,看见一个如皓月耀眼的人站在眼前,眉眼如刀。
正是圣族这一代最厉害的天骄——白斩天。
他淡淡扫了阿宁一眼,目光在他衣襟的桃花上停留一瞬,随即对白漠道:“滚去练剑。”
白漠几个人一个字都不敢说,只得瞪了阿宁一眼后,灰溜溜地跑了。
阿宁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膝盖却疼得软。
白斩天伸手拉了他一把,阿宁却下意识躲开,自己踉跄着站稳。
他收回手,似笑非笑:“你倒是倔。”
阿宁没说话,只是低头拍了拍衣上的尘土。
白斩天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那枝桃花,很适合你。”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阿宁才反应过来。
可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嘲讽自己?
夜里,阿宁蜷缩在冷硬的床板上,小心地把那枝桃花放在枕边。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缝洒进来,花瓣边缘泛着银光,像是随时会融化。
房外,隐约传来圣族老人的低语。
“那个杂血脉的孩子……恐怕活二十岁都难。”
阿宁听到这话,攥紧拳头。
但随后他想到了玲珑,手又松开了。
如果活着的每一天都能见到她,二十年……也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已经夜深人静,在阿宁快要睡着的时候。
门外却传来轻微的响动。
“阿宁?”玲珑的声音压得极低。
阿宁听到外面是玲珑,连忙爬起来开门。
月光倾洒下,勾勒出一个熟悉的轮廓,间簪着那朵蔫了的桃花,她冲阿宁眨了眨眼。
“你果然在这儿。”玲珑小声说,“快进屋。”
阿宁愣了下,还没来得及问,玲珑已经拽住他的手腕。
夜风很凉,她的指尖却暖得烫。
玲珑像只小猫一样溜进屋,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包袱。
“你还没吃东西吧?”玲珑俏皮的冲他问。
阿宁刚要撒谎说吃了,结果肚子却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脸顿时不好意思红了。
“我就知道!给你!”她献宝似的打开小包袱,里面是几块祭典上的甜糕,“我偷偷藏的,你快吃。”
阿宁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他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甜得腻,却让他眼眶热。
玲珑凑过来,突然“哎呀”一声:“你的手腕怎么了?”
阿宁下意识缩手,却被她抓住。
月光下,白漠踩出的淤青狰狞可怖。
玲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是谁?”她问,声音冷得不像个孩子。
阿宁摇摇头:“没事,不疼。”
玲珑沉默好半响不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挖出药膏轻轻涂在阿宁的伤处。
她的指尖温热,动作小心翼翼,像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涂完药,玲珑却故意露出责备的语气,“你以后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别跟那些没教养的一般见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就当没听到,看到后就离他们远点,知道了吗?”
阿宁盯着她,愣愣的点头。
“你真笨。”玲珑看到他傻愣愣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她一笑,阿宁也脸红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