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最新的信息后,左钰决定好好睡一觉。尽管意识海中的力量如同永恒燃烧的星辰,生命层次的跃迁也让他彻底摆脱了凡俗肉体的桎梏,但他依然固执地保留着那些属于“人类”的习惯。吃饭、睡觉、呼吸着尘歌壶里带着清甜花香的空气,这些在神明看来毫无意义的行为,对他而言,却是锚定自身人性的、不可或不可缺的仪式。享受,是生命最原始的课题之一,他可不打算在成神之后,就草率地放弃这份答卷。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房间里投下温暖的光斑时,左钰便准时睁开了眼睛。他没有惊动还在沉睡的荧与派蒙,独自一人来到厨房,熟练地从系统空间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新鲜食材。厚切的野猪肉在炙热的铁盘上滋滋作响,金黄的油脂被高温逼出,散出浓郁的肉香;饱满的鸟蛋在锅中被煎成完美的太阳蛋,蛋黄还保持着诱人的流心状态;再配上刚刚挤出的、带着青草芬芳的鲜奶,一顿丰盛而又温馨的早餐便已准备就绪。
“哇!好香啊!左钰,你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伴随着一阵风般的声音,派蒙揉着惺忪的睡眼,被这股霸道的香气从梦中直接勾了出来。她像一只小小的蜂鸟,在餐桌上空盘旋,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的全是食物的倒影。
荧也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她已经梳理好了自己那头柔顺的金,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看到桌上丰盛的早餐,眼中的暖意更浓了些。“辛苦你了。”
“快坐下吃吧,不然一会就凉了。”左钰笑着将最后一份煎肉盛入盘中,为自己拉开了一张椅子。
餐桌上的气氛温馨而又融洽。派蒙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两边的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像一只囤积着过冬粮食的仓鼠。荧的吃相要文雅许多,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也暴露了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看着眼前这幅充满烟火气的景象,左钰觉得,这或许就是他愿意守护的一切。他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开口说道:“对了,有件事得告诉你们一下。我的魔法,最近有了一些新的突破。”
“欸?又有新突破了?”派蒙好不容易咽下一大口煎肉,好奇地抬起头,“你现在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吗?还能怎么突破呀?”
荧也停下了动作,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左钰。她知道,左钰从不会无的放矢,他口中的“新突破”,恐怕远非听起来那么简单。
“嗯……该怎么说呢?”左钰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不想用那些过于复杂的概念去解释,只是尽量用她们能理解的方式来描述,“简单来说,之前的我,更像是一个掌握了很多不同法术的魔法师。而现在,我不再仅仅是使用它们,而是……在某种程度上,拥有了定义它们的‘权柄’。我已经,算是一个真正的神明了。”
话音落下,餐桌上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派蒙眨了眨眼,嘴巴微微张开,连咀嚼都忘记了。半晌,她才出一声高亢的欢呼,在空中兴奋地转了个圈:“哇!真正的神明!那岂不是说,以后我们在提瓦特大陆上,就再也不用怕任何人了?可以横着走了?”
荧的反应则要深沉得多。她那双清澈的金色眼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那份震惊便被一种巨大的、如释重负般的欣慰所取代。她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找到了一块可以安然落地的基石。她最担心的,始终是那个在旅途伊始,便以无可匹敌的力量将她与兄长空强行分离的“天理的维系者”。那个女人的实力,绝对在尘世七神之上,她曾无数次在梦中忧虑,即便强大如左钰,在面对那样的存在时,是否也会陷入苦战。
“那……那个自称天理的女人呢?”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左钰看出了她眼中的担忧,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吧,以我现在的实力,放眼整个提瓦特,理论上唯一能与我正面抗衡的对手,也就只剩下那位高居于天空岛的天理了。至于那个天理的维系者,她还不够格。”
荧闻言,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眉宇间那份积压已久的阴霾,也随之消散了大半。只要左钰有能力对抗那个最终的敌人,那么寻找兄长的道路,便不再是那么的绝望。
“不过,”左钰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关于天理,我得到了一些新的情报,或许能帮我们更好地了解未来的敌人。”
他将在那段影像中看到的一切,详细地向两人讲述了一遍。他没有提系统,只说是通过一种特殊的魔法占卜,窥探到了世界的真实。
“天理并非一个单一的存在,更像是一个至高的意志。而具体执行祂权柄的,是祂投下的四道影子,被称为‘天理四影’。”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派蒙,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第一位,是‘生之执政’。她拥有创造与赋予生命的权能,但她的力量,似乎已经被一位来自坎瑞亚的炼金术士——‘黄金’莱茵多特所篡夺。那位莱茵多特女士,也就是阿贝多和魔龙杜林的创造者,她将生命的奥秘直接铭刻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中,是个极其危险的存在。”
“第二位,是‘死之执政’。一个外表如同少女,却执掌着终结与死亡法则的神明。她有着一双如同层叠花瓣般的奇异瞳孔,背后展开的巨大红色翅膀上,镶嵌着无数只猩红的眼睛,充满了不详与威严。五百年前坎瑞亚的不死诅咒,正是出自她手。”
“第三位,是‘时之执政’。一位慵懒而又优雅的女性神明,她似乎能随意地拨动时间的流向,让枯木逢春,让凋零逆转。有趣的是,我现她的声音,和蒙德城那位不务正业的风神,几乎一模一样。”
“至于最后一位,‘空之执政’,就是当初拆散你们兄妹的那个女人。只不过,根据我的占卜,她似乎已经失踪了很久,甚至有传言说,她为了某位‘新的主人’,背叛了天理。”
左钰一口气将这些颠覆性的信息全部抛出,随后便静静地观察着荧与派蒙的反应。荧的脸上写满了凝重,她在认真地消化着这些情报,思考着它们背后的深意。而派蒙,从始至终,都只是张着小嘴,一脸“哇,原来是这样”的惊奇表情,眼中除了纯粹的好奇,再无他物。
没有迷茫,没有挣扎,更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看来,要么是她真的与天理或四影无关,要么就是她遗忘得太过彻底,连一丝本能的反应都未曾留下。左钰暂时将这个疑问压在了心底。
“除了这些,我还学会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新能力,”他忽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打破了沉思的氛围,“想不想见识一下?”
一听到“有趣”和“新能力”,派蒙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来,她也顾不上思考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了,连连点头道:“要看要看!快让我看看是什么!”
左钰笑呵呵地站起身,右手在空中轻轻一抹,一把银蓝色的、造型典雅的单手剑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正是那把在游戏中陪伴了无数玩家的祭礼剑。
他将剑握在手中,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正好奇地在半空中飘来飘去的派蒙,然后突然喊道:“派蒙!”
“欸?干嘛?”派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不知道左钰为什么要突然叫自己的名字。
然而,下一秒,不等她反应过来,左钰已经将手中的祭礼剑对着身旁的空地,随意地挥了下去。
诡异的事情生了。
派蒙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强大到让她连思维都为之停滞的神秘力量瞬间笼罩了全身。她就像一块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身不由己地被那股力量猛地向下一扯。她原本轻盈漂浮的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不自然的弧线,竟是精准无比地飞到了左钰挥下的剑刃下方。
紧接着,她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做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的动作。她那小小的双手瞬间合十,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稳稳地夹住了那锋利的剑刃。更诡异的是,明明她是在空中飘着,身体却硬生生地被那股法则之力扭曲成了一个标准的、虔诚的半跪姿势。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却又清晰得让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脑海中。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荧和派蒙都彻底懵了。
派蒙保持着那个羞耻度爆表的半跪接剑姿势,小小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的大脑在疯狂地处理刚才生的一切:我为什么会飞过去?我为什么要接住他的剑?我为什么要跪下?难道……难道我体内真的封印着什么了不得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