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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青鬼与赤鬼（第2页）

“所以你选择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混淆视听，为自己争取调查的时间？”左钰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目的。

“是的，要是没有我，那家伙肯定已经被天领奉行的人抓了。”荒泷一斗坦然承认。

派蒙忽然想起什么：“大辅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吧？他说你救了他，他应该知道你做的事。”

荒泷一斗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因为他就是我在现场，从一帮流浪武士手里拼了命抢下来的。那帮人洗劫他家的时候，他正好在外面玩，回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已经被抓走了。我要追查这件事，也是为了把他爸爸妈妈找回来。”

荧看着他，语气柔和了许多：“你应该一开始就直说，不该撒谎。”

“我就没想说这些，”荒泷一斗挠了挠头，“本大爷原本的计划是干净利落地把你们打晕，然后带着我的家人逃去另外的地方。这件事不仅牵扯到青鬼，还牵扯到参与抢劫和掳掠的危险团体，我不能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本大爷的解释就到此为止，如果你不能信服，要把我抓回去，那我就会尽我的全力，和你战斗到底。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青鬼找回来，我会带着他一起去自。”

“我会帮你的。”荧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能放过坏人，也不能冤枉好人。”

“嗯，还有我！”派蒙也用力地点头，“就当我们是在监督你吧。”

“你们?”荒泷一斗看着他们，咧嘴一笑，“哼，果然你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愿意追寻真相和正义，本大爷从一开始就觉得能跟你们合得来！先说好，之后的事情很危险，你们都要做好准备，不要到时候说我没提醒你们。”

“放心吧，我们都是见多识广的冒险家了！”派蒙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跟我去调查青鬼的下落吧，”荒泷一斗立刻来了精神，“有一位暂留在珊瑚宫军营地的受害者，亲眼见过青鬼，我们这就去找他。”

左钰抬手在空中一划，使用了秘法之门，众人瞬间便出现在了珊瑚宫军位于八酝岛的营地前。

他们很快便找到了那位名叫正人的受害者。见到荒泷一斗那对醒目的赤角，正人吓得脸色白，连连后退：“鬼，又是鬼?？！”

“不是抢劫你的那个，不用害怕。”荒泷一斗连忙摆手，“我之前已经联系过你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正人依旧惊魂未定，左钰上前一步，一股无形的温和力量悄然散，让正人剧烈起伏的情绪平缓了许多。他深吸几口气，这才缓过神来。“抱歉，我还有点没缓过来。咳，是这样，我在运货的时候，被一群流浪武士袭击了。”他心有余悸地说道，“这种事我也遇到过几次，一般都是拿钱免灾，至少东西能给我剩下。可是这一次，他们根本不跟我谈，抢了我的东西，还要对我下手。”

“这也太过分了。”派蒙气愤地说。

“是啊，当时我就跪了下去，我上有老下有小，可千万不能在做生意的时候出事。混在那群人里面的鬼族，我以为他要对我动手。结果，他居然是阻止了他的同伙，而且要求他们把我放走。”

荧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好奇怪…他们是内讧了吗？”

“是啊，看起来他们是起内讧了。他的同伙觉得放过我的话，我一定会报复他们。但那个鬼族青年坚持说不应该对我下手，他们还差点打起来了。幸好最后他们还是放了我一条命，我连滚带爬地跑到这里寻求庇护，唉，我一步都不想再离开这里了…”

“只抢东西，不对人下手，看来他还有底线。”荒泷一斗沉吟道，“他说过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吗？”

“不就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正人叹了口气，“唉，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听到他们说，‘东西有用，人命没用’什么的…”

“这个蠢货…”荒泷一斗低声骂了一句，又追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后来去了什么地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好像还经常会在踏鞴砂附近活动…你们不会是要去找他们吧？劝你们不要这样，他们人多势众，什么武器都有。”

“没问题，”荒泷一斗握紧了拳头，“不过只是一群无名鼠辈，本大爷有很多账要和他们算清楚。如果是在这两座岛活动，那我们在名椎滩附近一定能等到他们。”

告别了正人，左钰再次使用秘法之门，将众人带到了名椎滩一处视野开阔的破船残骸上。

“这里应该是这帮强盗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守在这个位置吧。”荒泷一斗观察着四周，“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出现。”

“嗯，可能会有不小的冲突，我们也先做好准备吧。”派蒙紧张地躲到了荧的身后。

等待并未持续太久，左钰忽然抬起头，望向远方的海滩，双眼中仿佛有幽暗的星河流转。“他们来了。”

片刻后，一队流浪武士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视线尽头。

“嗯，确实有个头上有角的混在里面。”荒泷一斗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上，把他们全都抓住！”

就在流浪武士们踏入一片开阔地的瞬间，左钰抬起手，对着他们轻轻一握。那片空间猛然扭曲，一个散着幽光的暗影奇点凭空出现，爆出强大的引力，将所有流浪武士都撕扯着卷向中心，形成一个动弹不得的混乱人堆。

“看来你们都不打算乖乖投降啊……”荒泷一斗大笑着从破船上一跃而下，“那就先打架，再说话！”

战斗毫无悬念，被左钰法术束缚的流浪武士们很快便被击溃。那个头戴面具、头顶青角的鬼族青年正欲趁乱逃跑，却被荒泷一斗一个箭步拦了下来。

“喂，不要跑！”荒泷一斗大吼道，“是我，赤鬼的后人，荒泷一斗！”

那青鬼停下脚步，转过身，声音里满是嘲讽：“哼，你的名字我早就知道了。每个青鬼从出生起就铭记自己的使命，都知道所谓自我牺牲的命运。但赤鬼呢？无论是我的名字，卓也，还有我的族人的名字，他们的悲惨经历，你都完全不知道，完全不关心吧。因为，牺牲者就应该被遗忘，对吧！”

“不是的，”荒泷一斗急切地辩解，“我只是没想到青鬼一族现在还存在，在我知道这件事的第一瞬间，我就下决心要来找你了。既然你还记得我们两族的约定，那你就一定记得鬼族的「骄傲」。高傲的青鬼怎么会去恃强凌弱，掠夺无辜？为什么你要打破坚守至今的承诺！”

“哈哈哈哈——”卓也出一阵狂笑。

“你笑什么？”

“就凭你，也配和我提承诺，提骄傲?”卓也的声音充满了怨恨，“青鬼一族放弃了一切！就是为了让赤鬼在人类社会活下去！可是你，荒泷一斗，你又在人类社会做了些什么？浑浑噩噩，不务正业，常常沦为笑柄，眼狩令的时候还被抢走了神之眼，根本没有想过要为鬼族赢得骄傲！你早就把鬼族的脸给丢尽了！”

“这种事没关系吧，你?你给我留点面子啊。”荒泷一斗被说得有些窘迫。

“无所谓吧，因为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已经没有人能约束和监督你了！”卓也的语气越激动，“可是你知道吗？你在人类社会里混日子的时候，我的族人又过着怎样的生活？我们与世隔绝，亲手切断了和世界的往来，我们没有固定的居所，也没有稳定的食物来源?更别说衣物和药品了，我们除了坚守誓言的意志，还有所谓鬼族的骄傲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你才加入了抢劫团伙？”

“是啊，因为我不服气，凭什么？坚守那些无所谓的东西，就能让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活下去吗？我不会再执着于什么「骄傲」了，这些东西比起「活着」，根本一文不值。从人类手里抢来的东西，我都送去了我的族群，这些东西能让他们不再挨饿，能缓解他们的病痛。这对我来说，就是最有意义的事。”

荧忍不住开口：“那也不该如此极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对啊！”派蒙也附和道，“而且?而且，青鬼是为了让鬼族融入人类才牺牲的吧！如果现在鬼族又跑来做坏事，那不就是让所有的牺牲都失去了意义吗！”

“哼，这话你要问荒泷一斗，这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卓也冷冷地看着他，“青鬼从前就是坏人，坏人做坏事是理所当然的，不会对赤鬼的名声产生影响。可是他，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破坏了赤鬼与人类的信任关系…这才是让我们的牺牲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