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荧?”妮露有些惊讶,“不必这样为我们出头,他是教令院的贤者,连累到你可就不好了…”
阿扎尔的目光落在荧身上,带着一丝审视:“…荧?”
派蒙急忙拉了拉荧的衣角:“荧,你忽然间做什么呀,要是被教令院的人抓了,今天不就浪费了?”
然而,阿扎尔和塞塔蕾却只是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到派蒙的话。
“欸,他们…好像没反应?被吓到了吗?”派蒙小声嘀咕。
荧的眼神却愈坚定:“果然…他们是‘人偶’。”
“啊——原来如此,”派蒙恍然大悟,“如果是贤者们的计划,那他们肯定不会让自己也…”她又补充道,“所以‘它们’也只是替代品。”
妮露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大贤者他们怎么了?”
就在这时,荧注意到了剧场里用来装饰的两盆异常鲜艳的紫红色帕蒂沙兰。
“等等…”荧的目光被那两盆花吸引,“那两盆花是!?”
她清晰地记得,第一次遇到妮露时,妮露曾说过:“嘿嘿,毕竟帕蒂沙兰是花神大人的象征嘛,只是可惜真正的帕蒂沙兰早就随着花神的逝去而灭绝了。”迪娜泽黛也曾惋惜道:“是啊,树王大人为纪念花神大人创生的帕蒂沙兰,最终也没能再现那种艳丽的紫红色。”
而此刻,眼前的妮露看着那两盆紫红色的帕蒂沙兰,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啊,艳丽的紫红色…这不是传说中真正的帕蒂沙兰吗,我自己都没意识到…难道是迪娜泽黛帮忙找来的吗?”
派蒙也想了起来:“可是,你们不是说过,这种花早就随着花神的逝去而灭绝了吗?难道…”
妮露也有些困惑:“对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荧看着妮露,柔声说道:“妮露,请你闭上眼睛。”
“欸?”妮露不明所以。
荧继续引导:“想象一下,大贤者他们并不在眼前。”
妮露虽然不解,但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你们都好奇怪呀…好吧,我试试看。”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象着。
片刻后,妮露睁开眼,惊喜地叫道:“唔…嘿。”
派蒙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舞台,阿扎尔和塞塔蕾的身影已然消失,激动地喊道:“消、消失了!‘主体’原来就是妮露吗,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她分析道,“紫红色的帕蒂沙兰原本已经不存在于世间了,只有在妮露的潜意识中,它们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装饰舞台。”又转向荧,“就像纳西妲举过的例子,人们会认为碟子里的是饭菜,而妮露会认为花盆里会有传说之中的帕蒂沙兰。所以看到那两盆花的一刻,你就确信是妮露了吗?”
荧点了点头:“没错。”
“可是,”派蒙又有些愁,“要想结束‘轮回’,还要主体产生自我意识吧。我们要怎么才能让妮露意识到这里是…”
妮露却突然轻声开口:“我…是在做梦吧?”
“欸!”派蒙和荧同时看向她。
荧有些惊讶:“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妮露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呵呵,果然吗。难道不是虔诚庆祝花神诞祭的我们,收到了小吉祥草王的回应吗?”
派蒙松了口气:“虽然猜错了,但又没有完全错…关键是你怎么一下子想到会是‘梦’的?在你的认知里,须弥人应该是不会做梦的吧?”
妮露解释道:“是这样的,你们听过‘最初的贤者’的故事吗?为了摆脱灾厄,而踏上寻找草神的旅途的故事。”
“我好像听过!”派蒙立刻想起来,“是我们刚来到须弥城的时候,迪娜泽黛讲给我们听的,原来那个人就是最初的贤者吗?”
妮露点了点头:“嗯,不过在你们听到的故事中,他的确还没有成为‘最初的贤者’,这个故事还有后续…”她娓娓道来,“他的虔诚与睿智获得了草神的认可以后,草神终于决定赐福于他。最初的贤者面前呈现着各种不可思议的景象,仿佛全世界的知识都以具象化的形式展现在面前,令他如痴如醉。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掌握了所有他能够理解的知识。在这之后,他对草神说,‘我想念我的父母妻儿,我已经离家太久了,他们一定会担心吧’。草神笑笑,下一秒,贤者便现自己躺在床上,似乎刚从一场梦中惊醒。身边的妻子对他说,‘今天你要出去寻找草神了吧,祝你一路顺风,亲爱的’。后来,最初的贤者化解了须弥城的诸多灾厄,并且创办了教令院,真是皆大欢喜。”
派蒙听得目瞪口呆:“所以说…最初的贤者从故事的最开始就一直在梦里?甚至都完全没有启程吗?”
妮露肯定地说:“是的,但一定是他的虔诚与决心已经传达到了草神那里,所以草神才以梦的形式赐福。”
派蒙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想法,的确是很有趣的联想…可我们也必须要快点醒过来了,就像故事里的贤者那样。”
荧看着妮露,轻声道:“既然妮露已经意识到了…那梦境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妮露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这样吗,正巧今天的花神诞祭也到了要结束的时间了呢。既然我们是在梦里,那最后的‘花神之舞’也可以跳得华丽一点了吧?”
荧的脸上也露出了真挚的笑容:“我已经期待很久了。请尽情地起舞吧。”
妮露走上舞台。
她向着台下微微一笑:“久等了,大家。就让我为神明献上花神之舞吧。”
伴着悠扬的乐声,妮露翩翩起舞,跳起了那支充满了神圣与喜悦的“花神之舞”。梦境中的人们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吸引,纷纷走向舞台,沉醉在妮露曼妙的舞姿之中。荧注意到,在人群中,迪娜泽黛也出现了,她脸上带着纯粹的喜悦,满怀幸福地注视着妮露的舞蹈。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舞姿定格,整个梦境如同镜花水月般开始溶解、消散。
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