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舍显出了疲态?”烟绯捕捉到了这一点。
“腾蛇太元帅浮舍…你的强大可不是没有尽头的。”魈的声音响起,“但你的幻影,不如你。全盛时的你不会只是如此。”
“帝君要是看到座下第一夜叉变成这样…又该作何感想。”魈的声音带着一丝沉痛。
“…走!我来断后,不要让魔兽回到地面。”那个声音似乎回到了久远的过去,带着决绝。
“记住,所有人死守层岩外两百里战线!”
左钰看着眼前这无形的战斗,心中涌起一股悲凉。这是五百年前,夜叉们在层岩巨渊浴血奋战的记忆,是浮舍太元帅最后的悲歌。他尝试调动一丝漫威体系的灵魂能量,对着那股业障波动尝试进行安抚,希望能够稍微平复魈的痛苦,哪怕只是幻影。一股柔和的紫色光芒从他掌心溢出,缓缓飘向那股波动。
“唔…咳!”魈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受到了左钰法术的影响,但并未停止战斗。
“够了…毁灭吧,虚无的幻影!”随着魈的一声低喝,那股愤怒的声音和魔兽的气息瞬间消散。
“呃!”一个微弱的痛呼声传来,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魈,你怎么样了!”派蒙立刻焦急地喊道。
“伤还没好,又在战斗…”荧担忧地看着那股波动消散的地方。
“本该如此,别在意我。”魈的声音回答道。
“刚刚那个看不见的对手,就是传说中的腾蛇太元帅浮舍?”夜兰问道。
“是他。”魈肯定道,“别怪我一意孤行。浮舍失踪数百年,刚才那一场,说不定就是最后见他的机会了。”
“他刚才喊着死守战线什么的…”派蒙回忆着。
“他在这里战斗了。”魈的声音低沉,“传说中的那个无名夜叉…就是他。”
“你不是说他一定会报上名号吗?那为什么不留下名字…他怎么了?”派蒙不解地问。
“……”魈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也忘了自己是谁吧。”
“因为业障吗?”烟绯猜测道。
“浮舍消失前已陷入癫狂。”魈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哀,“无人能确保他记忆完好无损。”
“疯了,却还能参与生在层岩巨渊的战争?”夜兰若有所思。
荧的心情变得沉重。
“夜叉从不是能在和平时代好好生存的种族,很可能被争斗厮杀的气息吸引。”魈的声音带着宿命般的疲惫,“我们精通杀戮…或许,也只懂得杀戮。”
荧再次沉默。
“经此一战,我验证了心中所想。”魈继续说道,“依照先前推测,这片空间会映射人心中的部分信息。”
“换言之,哪怕已经疯狂,浮舍也来过此地。方才那个幻影,就是他留下的印记。”
“这片空间,还原了他战斗的身姿。如此自毁的打法…他不可能还活着。”魈的声音带着一丝肯定。
“他跟魔兽战斗了…”荧低声说。
“刚才浮舍的幻影说到,他现了魔兽的弱点,将它们引入地下空间。”夜兰补充道,“这片空间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克制坎瑞亚的魔兽。”
“应该不是错觉…身体的疲惫加重了。”烟绯皱着眉头说。
“空间在干扰我们。”夜兰证实了烟绯的感受。
“浮舍应是留在了地下。地下却只有幻影,没有他本人。”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警告,“若不离开,我们或许也是这种下场。”
“走吧。”荧看向左钰和烟绯。
“该前进了。”魈的声音也催促道。
“这一战打得很好。再见,浮舍。”魈的声音最终归于平静,那股淡淡的业障波动也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进入新的空间后,四周环境更显幽深。左钰目光一凝,他那经过奥术能量微调的感知力,让他注意到角落一堆坍塌的碎石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反光。“那边好像有东西。”他轻声说道。
派蒙立刻飞了过去:“哇,又是张纸条!看起来好旧了。”
“小心些,派蒙。”荧出声提醒,同时看向烟绯。
烟绯点了点头,表情严肃:“这种地方留下的任何文字都可能很重要,我们看看写了什么。”
左钰走上前,从派蒙手中接过那张泛黄的纸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带着几分仓促和不安。他低声念道:“与伯阳和浮舍他们走散至今,应是过了十多天。不过旁边的兄弟说,只有三天…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也不想去争论这个。想回家,又不能回去。”
“十多天?还是三天?”派蒙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惑,“这里的时间也和外面不一样吗?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情况好像!”
烟绯沉吟道:“看来先前那些千岩军的将士们也遇到了时间感知错乱的问题。而且,他们同样被困住了,无法返回地面。”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同情,“无法回家…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
荧的眉头也微微蹙起,想到了自己与兄长的分离。
左钰继续仔细探查周围,他注意到第一张纸条下方似乎还压着什么。他小心地移开几块碎石,果然又现了一张更为残破的纸页。这一张似乎保存得更差,字迹也更加模糊。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指尖凝聚出一小团柔和的圣光——这是他从艾泽拉斯学到的小技巧,既能照明又不会损伤脆弱的纸张——这才看清了上面的内容:“自从跟兄弟们一起出来巡逻,我们不知走了多久。但根据我们侦查到的信息,凶兽已经全部失去行动能力,而且大部分已经消失。这一次,我们大获全胜。只是…大家都不能回家了。”
读到这里,即使是坚强如荧,眼中也闪过一丝黯然。
左钰顿了顿,继续念下去:“虎兰的女儿今年两岁,清明兄弟的奶奶年事已高,他们都很记挂家里。我虽是孤家寡人…没有人不想回家。但留在这里的我们,彼此也算是家人了。”
派蒙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他们好可怜啊…打了胜仗却回不了家。”
“这个地方非常玄妙,”左钰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继续着纸条上的内容,“不知是因为我们心中思念家乡,还是这里本就如此…巡逻到这里,能看见一些只有家乡才能看见到的景色。以前听家中老人提过,璃月人进山采矿,至少有几百年历史了。可是这里也不像真正的矿区。说不定,是在矿区一带长大的我太过思念故乡,才让这里变成了这副模样吧。好想回家…”
最后三个字“好想回家”,仿佛带着千斤的重量,压在每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