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双臂筋肉虬结,青筋暴起,那柄大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恐怖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凄厉呜咽声,猛地一个横扫!
“咔嚓!噗嗤!”
冲在最前的三名皇甫亲兵,连人带甲竟被拦腰斩断!
鲜血混合着内脏狂喷而出,溅了周围士卒满头满脸!残肢断臂飞上半空,场面骇人至极!
林仁肇根本不做停留,刀随身转,人借刀势,如同一个高旋转的死亡陀螺,猛地撞入敌群!
每一刀都蕴含着崩山裂石的巨力,寻常兵刃触之即断,血肉之躯触之即碎!
他根本无需什么精妙招式,纯粹是以绝对的力量和度进行着最原始、最暴力的杀戮!
“将军威武!”
“跟紧将军!杀出去!”
身后的润州兵见状,士气暴涨到了顶点!
他们红着眼睛,如同数百头被逼到绝境的饿狼,爆出惊人的战斗力。
三人一组,背靠背结阵,悍不畏死地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死死护住林仁肇的侧翼和后路,一步步向着营门推进。
他们是为救自己的将军而战,更是为胸中积压的屈辱、惨死的同袍讨回公道!每一刀砍出,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皇甫继勋在高处看得眼角抽搐,心痛如绞。
那些被林仁肇如同砍瓜切菜般剁碎的,可都是他最精锐的亲兵啊!他嘶嘶力竭地咆哮:“放箭!快放箭!射死他们!别管会不会伤到自己人!绝不能让他跑了!”
零星的箭矢开始从刁斗和望楼上射下,但营门下敌我早已犬牙交错,混战成一团,箭矢大多误伤了堵截的江宁兵,反而引起更大的混乱和恐慌。
“皇甫继勋!无胆鼠辈!可敢与林某决一死战?!”
林仁肇荡开几支流矢,猛地抬头,血红的双眼如同两道实质的利剑,穿透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远处指挥的皇甫继勋,出一声挑衅的怒吼,声震四野!
皇甫继勋被那充满杀意的目光瞪得心头一寒,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喊道:“杀!给我杀!他已是强弩之末!”
然而,林仁肇的勇猛已经彻底震慑住了前方的敌军。
看着他如魔神般的身影,看着脚下堆积如山的残缺尸体,看着那柄还在不断滴血的恐怖大刀,堵截的士兵们开始畏缩不前,阵线出现了松动!
“就是现在!随我冲!”
林仁肇敏锐地捕捉到战机,大刀向前猛地一指,身先士卒,起了最后的冲锋!
数百润州死士出震天的呐喊,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撞开了已经摇摇欲坠的最后防线!
“轰隆!”
一声巨响,东营门被几名润州壮士用身体和抢来的撞木狠狠撞开!
“不!”皇甫继勋出不甘的咆哮,眼睁睁看着林仁肇一马当先,带着那数百名浑身浴血、却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悍卒,冲出了营门,迅消失在营外无边的黑暗之中!
身前,是冰冷漆黑、旷野无边的茫茫夜色,却也代表着唯一的生路和渺茫的希望。
林仁肇勒住抢来的战马,战马不安地喷着鼻息,马蹄下泥土混合着暗红的血液。
他最后回望了一眼那片吞噬了他半生忠诚、也见证了他最终决裂的修罗杀场,眼中再无波澜,唯有死水般的冰冷与斩断一切的决然。
“走!去庐州!”
他嘶哑的声音穿透夜风,带着无尽的悲怆与一往无前的决心。
数百骑残兵,如同挣脱了锁链的复仇凶兽,带着浑身尚未干涸的血迹和冲天煞气,向着远方李从嘉的旗帜所在,疾驰而去,蹄声如雷,碾碎了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