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的磐石镇,此刻正陷入一场可怕的噩梦。
与七公里外费斯军营的井然有序形成鲜明对比,这座边境小镇正在被自己的‘守护者’蹂躏。
“都给老子滚开!”
一个满脸横肉的维塔百夫长一脚踹开柴门,身后的士兵如狼似虎地冲进农户家中。
“军爷们为国征战,你们这些贱民还敢藏着粮食?”
老农夫跪地哀求。
“军爷行行好,三天前费斯人刚把过冬的粮食都征走了,就剩下这点糊口的……”
“放屁!”
士兵一枪托砸倒老人。
“谁不知道三殿下的军队军纪严明?他们能拿多少?”
说着粗暴地扯开地窖的盖板,将里面仅剩的半袋麦子拖了出来。
镇中心更是乱作一团。
原本应该维持秩序的军官们,此刻正坐在马上冷眼旁观,甚至时不时指点哪些店铺‘油水更足’。
“这不对啊……”
一个年轻士兵犹豫地看着正在抢劫珠宝店的同僚。
“不是说好当地贵族会犒军吗?”
老兵冷笑着吐出草根。
“傻小子,没看见贵族区那些大院都贴着封条?听说费斯王子把那些老爷们的金库都搬空了!”
事实确实如此。
当汉斯将军的亲兵来到镇长官邸时,只看到被洗劫一空的库房和面如死灰的镇长。
“真的……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镇长颤抖着展示空荡荡的粮仓。
“连地窖里百年陈酿都被搬空了……”
消息传开,底层士兵的失望顿时化作暴怒。
他们跋涉百里,拼死追击,本以为能像往常一样享受美酒佳肴,现在却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搜!给老子挨家挨户地搜!”
某个千夫长醉醺醺地吼道。
“既然老爷们没表示,那就自己动手!”
暴行就此升级。起初还只是‘征收粮草’,很快变成明目张胆的抢劫。
士兵们砸开店铺锁头,抢夺布匹、食盐,甚至妇女的饰。
有人甚至明了‘战时特别税’,挨家挨户勒索银钱。
“军爷,这镯子是我娘的嫁妆……”
少女哭着哀求,却被一把推倒在地。
“呸!费斯人抢得,我们抢不得?”
士兵将镯子塞进怀里,又去扯她身上的披肩。
更令人指的是,某些军官纵容士兵以‘搜查奸细’为名,肆意侵犯民宅。
金银细软被抢走,反抗的镇民遭到殴打,姑娘们吓得躲进地窖,连孩子藏的几枚铜板都被搜刮一空。
“造孽啊……”
白苍苍的老铁匠跪在被打砸的铺子前,老泪纵横。
“费斯人来了还给留口饭吃,咱们自己的军队却……”
这句话道出了所有镇民的心声。
他们清晰地记得,三天前那位费斯王子虽然征收粮草,但给了公平的补偿银币;
虽然搬空贵族仓库,却把部分粮食分给了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