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这又何必呢?陛下都已决定放弃益州,您这份忠心,又有何益啊?”
使者劝解着,但张任却依旧不为所动。
“我受老主公大恩,无以为报。当年,老主公临终前,曾托付我守护殿下,守护益州。如今,殿下已是天子,无需臣来守护,但益州,却不能没有我来护卫。”
张任说罢,看向众将,道:“各位,不必与我同死,谁想去上庸的,这便离去,你们是奉旨行事,张某绝不会怨恨你们。”
话音刚落,诸将之中站出二人,乃杨怀、高沛是也。
“我等愿与将军同保益州,宁死不退半步!”
老将严颜也道:“老夫这把老骨头,为老主公效力了大半辈子,如今到老了,总不能落个临阵脱逃的骂名。”
“我等愿随将军,抗击魏军,保我益州!”
张任眼见众人纷纷响应,心中也不禁感怀,于是对使者道:“先生请回吧,我等誓死护卫益州,绝不后退半步!”
“这……嗨!”使者叹了一声,道:“将军忠勇,在下佩服,还望诸位将军……保重!”
言罢,使者转身离去,自往上庸去了。
使者离开后,张任随即召集三军将士,将放弃益州,移兵上庸一事告知众人,叫众军士可自行抉择,如想前往上庸的,绝不阻拦。
众军士听罢,至少部分人选择离开,余下之人皆愿与众将死守益州。
张任命人清点剩余人马,还有三万七八千人,心中不由万分感动。
当晚,张任令人取出营中所有酒肉,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准备第二天,死守城池,痛击魏军。
第二天,麴义便率军赶至剑阁。剑阁道险,三十万大军无法铺开,麴义于是令颜良、文丑率军三万,猛攻关隘,张任据关隘之险,会同诸将,指挥将士奋力抵挡。
一连三日,魏军伤亡颇重,仍是无法登上城楼。
麴义见状,不由大怒道:“小小剑阁,安能阻我大军?明日无需士卒上阵,只将元戎弩、投石车尽皆推上,一字排开,猛轰城关。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城墙厚,还是我军的器械更利!”
第二日,魏军再次杀来,却未曾派人架设云梯冲车强攻,只将一排四架元戎弩一字排开,后面是八台投石车,错落有致。
麴义挥了挥手,军士用力绞动机括,将两丈来长,手腕粗细的元戎弩箭架设在弩上。
“放!”
一声令下,四支元戎弩箭一齐射,城墙立时便被击穿出了四个明显的大洞。
“投石车,准备!”
“放!”
又一声令下,八块巨石纷纷抛向城头,落地之处,顿时便是一片稀烂。
士卒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魏军的攻城器械,都是经“鲁班堂”改良后的,射程远、威力大,器械所在的位置,完美地避开了城上守军的射程范围。
“继续投石!今日,本将军要看到这面城墙,被打得稀烂!”
士兵们听罢,不敢怠慢,接连又抛射了几轮,只见城墙已是千疮百孔。
城上,张任等将见状,心中也知,今日是断难守住了。
魏军不但兵强马壮,还有如此犀利的攻城器械,放眼天下,谁人可敌?
看来,天命已归属魏,一统天下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将军,顶不住了,城楼要塌了,快下城吧!”
一旁,杨怀、高沛二将连忙护着张任下了城来。
此时,严颜已经集结了城内剩余的守军,张任看着眼前的将士,心中轻叹一声,道:“诸位,今日一战,有死而已!不怕死的,随我迎战魏军,战至最后一刻,自刎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