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秦靖之想都没想就拒绝,“粮草营那边肯定有埋伏,太危险了!”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跟你一起去!”苏云卿攥着他的衣角不放,眼神坚定,“我剑法比很多士兵都好,还能帮你盯着身后,你总不能让我在这里等着,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吧?”
秦靖之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和担忧,心一横,翻身上马后,伸手对她喊道:“上来!抓紧了!”
苏云卿眼睛一亮,连忙踩着马镫跳上马鞍,紧紧抱住秦靖之的腰。马身一颠,朝着粮草营的方向疾驰而去,夜风吹在脸上,带着硝烟和青草的味道,苏云卿把脸贴在秦靖之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他们赶到粮草营附近时,陆风已经带着人埋伏好了。远远望去,只见一队契丹兵正鬼鬼祟祟地摸向粮草营,人数大概有一千多,手里都举着火把,显然是想一把火烧了粮草。
“等他们靠近了再动手,先杀了那些举火把的!”秦靖之压低声音下令,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眼神锐利如鹰。
眼看契丹兵越来越近,离粮草营只有几十步远时,秦靖之突然大喝一声:“杀!”
话音刚落,宋军将士们就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苏云卿紧随在秦靖之身边,长剑挥舞,每一次出招都精准地刺向契丹兵的要害。她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如契丹兵大,可胜在身法灵活,几个回合下来,也杀了好几个契丹兵。
契丹兵没想到会有埋伏,顿时乱了阵脚,举火把的士兵更是成了活靶子,没一会儿就被射杀大半。剩下的契丹兵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秦靖之哪里会给他们机会,策马追上去,银枪一挥,又挑翻了几个。
就在这时,苏云卿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她下意识地侧身躲开,一把弯刀擦着她的肩膀砍了过去,划伤了她的衣袖,露出一道血痕。偷袭她的契丹兵见没砍中,又举着刀冲了上来,苏云卿刚要挥剑反击,却见那契丹兵突然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背后插着一支羽箭。
苏云卿回头一看,只见陆风正举着弓箭,朝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她刚想道谢,却听到秦靖之喊她:“云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秦靖之策马来到她身边,紧张地看着她的肩膀,见只是划伤了皮肉,才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之前那包金疮药,递给她说:“先简单敷一下,等回去再好好处理。”
苏云卿接过药,心里暖暖的,一边敷药一边说:“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倒是你,刚才冲得太猛了,小心点。”
秦靖之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动作自然又亲昵。陆风在旁边看得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故意咳嗽了两声,说:“秦大哥,苏姑娘,咱们还是先看看粮草营的情况吧,别还有漏网之鱼。”
秦靖之这才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带着人走进粮草营。粮草营的士兵见他们回来了,都松了口气,营管连忙迎上来:“将军,您可算来了!刚才我们看到外面有动静,都快吓死了!”
“没事了,契丹人已经被打跑了。”秦靖之拍了拍营管的肩膀,“你们加强警戒,晚上多派几队巡逻兵,别再让契丹人钻了空子。”
“是!属下明白!”营管连忙点头。
处理完粮草营的事,天已经蒙蒙亮了。秦靖之带着苏云卿和陆风往主营赶,路上,陆风突然想起什么,说:“秦大哥,昨天我去侦察的时候,还看到契丹人的营地里有不少汉人,好像是被他们抓来的百姓,看那样子,像是要押去做苦力。”
秦靖之皱了皱眉头:“这些契丹人,真是丧心病狂!等下次作战,咱们想办法把那些百姓救出来。”
苏云卿也点头:“是啊,那些百姓肯定吓坏了,咱们得尽快救他们出来。”
他们回到主营时,正面阵地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副将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上来汇报:“将军,契丹人见咱们有防备,又没偷袭成粮草营,已经撤退了。这次咱们伤亡不算太大,就是……”
副将顿了顿,有些为难地说:“就是粮草消耗得有点快,要是再打几场仗,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秦靖之脸色沉了下来,粮草是大事,要是断了粮,后果不堪设想。他想了想,说:“我让人给东京城送了信,让朝廷尽快调拨粮草过来,应该很快就到了。你们先统计一下伤亡人数,安抚好士兵们的情绪,再检查一下武器装备,有损坏的尽快修补。”
“是!”副将领命而去。
苏云卿看着秦靖之疲惫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说:“秦师兄,你一夜没合眼了,快回营帐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帮你盯着。”
秦靖之确实累得不行,眼皮都在打架,他点了点头:“那你也别太累了,有事随时叫我。”
苏云卿扶着秦靖之回了营帐,看着他躺下睡着了,才轻轻退了出去,帮他守在营帐门口。她刚站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说:“苏姑娘,这是从东京城寄来的,说是给将军的急信。”
苏云卿心里一动,连忙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上面写着“赵婉儿亲启”,又转交给秦靖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叫醒秦靖之,把信放在了他的床头,想着等他醒了再看。
秦靖之这一觉睡了两个多时辰,醒来时,看到床头的信,拿起来一看,是赵婉儿写的。他拆开信,快地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沉。
苏云卿听到营帐里有动静,走进去一看,见秦靖之脸色不好,连忙问:“秦师兄,怎么了?是不是婉儿姐姐那边出什么事了?”
秦靖之把信递给她,说:“婉儿说,蔡京和童贯扣下了咱们要粮草的奏折,还在皇上面前说咱们在河北路打了败仗,浪费朝廷粮草,让皇上不要再给咱们调拨粮草了。张御史想帮咱们说话,还被他们打压了。”
苏云卿看完信,气得浑身抖:“这些奸臣!他们怎么能这么做!难道他们就不怕咱们在这里断了粮,被契丹人打败吗?”
秦靖之握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怒火:“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权势,哪里管什么国家安危!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解决粮草的问题。”
他想了想,说:“河北路有不少百姓之前被契丹人骚扰,家里的粮食都被抢了,咱们可以跟他们商量,用银子买他们的粮食,先解燃眉之急。另外,我再派个人去东京城,找婉儿和张御史,让他们想办法再给皇上递奏折,揭穿蔡京和童贯的阴谋。”
苏云卿点点头:“这个主意好!我去跟百姓们说吧,他们之前受过咱们的保护,肯定愿意帮忙的。”
秦靖之看着她,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带上几个士兵,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及时回来。”
苏云卿带着几个士兵,挨家挨户地去跟百姓们商量买粮食的事。百姓们都很感激宋军,听说他们缺粮草,纷纷拿出家里的粮食,有的甚至不要银子,说:“将军和士兵们为了保护我们,连命都快没了,我们怎么能要你们的银子呢?这些粮食你们拿去吧,只要能打跑契丹人,我们就算饿几天肚子也愿意!”
苏云卿听了,心里很是感动,说:“乡亲们,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银子你们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们的心意。要是你们没了粮食,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她好说歹说,才让百姓们收下了银子。短短几天时间,就筹集到了不少粮食,暂时解了粮草的燃眉之急。
秦靖之派去东京城的人也很快回来了,带来了赵婉儿的消息。赵婉儿说,她和张御史找了很多朝中的忠臣,一起联名给皇上递了奏折,还拿出了蔡京和童贯扣压奏折、贪污腐败的证据。皇上一开始还不信,后来看到证据,又听了很多大臣的劝谏,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下令把蔡京和童贯关了起来,还让朝廷尽快给河北路调拨粮草。
秦靖之和苏云卿听到这个消息,都松了口气。苏云卿笑着说:“太好了!这下咱们不用担心粮草的问题了,还除掉了两个奸臣!”
秦靖之也笑了:“是啊,多亏了婉儿和张御史。等咱们打跑了契丹人,回到东京城,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没过几天,朝廷调拨的粮草就到了。宋军将士们见粮草充足,士气大振。秦靖之趁机整顿军队,训练士兵,准备跟契丹人展开最后的决战。
这天,秦靖之正在营帐里研究地图,陆风突然跑进来,兴奋地说:“秦大哥,好消息!咱们之前救的那些百姓里,有个老人说他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到契丹人的大营后面,咱们要是从那里偷袭,肯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秦靖之眼睛一亮:“真的?快带那个老人来见我!”
陆风连忙把老人带了进来。老人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花白,但精神矍铄。他对秦靖之说:“将军,那条小路是我年轻的时候砍柴现的,特别隐蔽,契丹人肯定不知道。从那条路过去,就能直接到他们大营的后面,那里防守薄弱,你们肯定能偷袭成功!”
秦靖之连忙给老人倒了杯茶,说:“老人家,谢谢您!要是这次能打败契丹人,您立了大功!”
老人摆摆手:“将军客气了,我只是想帮你们打跑契丹人,让咱们河北路的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
秦靖之根据老人说的路线,制定了偷袭计划。他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率领,从正面进攻,吸引契丹人的注意力;另一路由陆风率领,从那条小路绕到契丹人大营后面,动偷袭。
苏云卿听说秦靖之要亲自从正面进攻,心里很是担心,说:“秦师兄,正面肯定很危险,你能不能让别人去正面,你去后面偷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