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分钟都仿佛无比漫长。
最后,他抬起头来,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愤怒和……那是……尊重吗?
他没有道歉,也没有表示感谢。
他只是说:“也许……还有另一种办法。”他靠在椅子上,肩膀上的紧张情绪稍稍缓解了一些。
玛丽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黑暗中闪过一丝希望。
“我们一直在考虑一种……分阶段的方法,”她开始说道,现在她的声音很平稳,不再颤抖。
她摊开一套新的文件,上面的图表和图形展示了一个资源共享试点项目,这是一个有限的、可控的交流项目,专注于一个特定的研究领域……推进系统。
这正是俄罗斯苦苦挣扎的领域,也是我们擅长的领域。
尤里的下巴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手指在文件上方徘徊。
房间里一片寂静,唯一的声音是头顶荧光灯微弱的嗡嗡声。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隐约透露出一丝好奇。
“解释一下……”他说,“给我解释一下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他用手指点了点文件,正好点在概述曲驱动技术潜在突破的那一部分。
我的心怦怦直跳。
就是这一刻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接着……有人敲门。
一声尖锐而急促的敲门声,像枪声一样在房间里回荡。
尤里僵住了,手还放在文件上,目光转向门口,突然闪过一丝……什么?
恐惧?
不确定?
“是谁?”他厉声问道。
一个模糊的声音回答了他。
我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那语气让我脊背凉。
这可不是一次友好的拜访。
“待在这儿,”尤里说,声音紧绷,眼睛盯着门。
他站起身,伸手去抓门把手……然后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别……碰任何东西。”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气息,还夹杂着恐惧带来的金属腥味。
尤里的警告——“什么都别碰”——在寂静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而令人不安的力量。
这不仅仅是一个警示性的指令,它似乎……别有深意,就像一个包裹在谜语里的神秘信息。
我心里一阵翻腾,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可不是什么随机的干扰。
玛丽向来务实,她凑得更近了,声音低沉地说:“你觉得又是卡尔干的吗?”
我摇了摇头,揉着脖子缓解紧张。
“不太可能。我们揭露他的事情后,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这次……感觉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呢?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爬上了我的皮肤,就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就连墙壁都在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