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嗯。”
男人拉着大大的行李箱转身走向托运窗口。
像是拉走了过去一年默默的陪伴。
梁听雪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心口有点闷。
一定是雨天的缘故。
“妈妈,dada要去哪?”
梁听雪抓着她的领子,对越走越远的秦崇有点不解。
“dada要去工作了,以后再来看你。”
窗外飞机呼啦啦飞走,梁解语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脸一下就变了,“没有拜拜!!”
她哭,“小语还没有跟dada拜拜!!”
来时,打声招呼,走时,挥挥手说拜拜。
这么简单的道理,小孩子都懂,怎么他们俩永远学不会?
总是强硬又野蛮地闯入对方的生活,又离开。
梁解语哭得很猛,那股哭劲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梁听雪都听得眼眶通红。
“好,不哭了。”
她揩掉小孩子脸上的眼泪,“我们去说拜拜就是了,哭什么啦。”
秦崇办好托运转身的时候,那对母女刚好走到他面前。
他的目光越过小语毛茸茸的顶,与梁听雪猝不及防地相撞。
“小语说她忘了跟你说拜拜。”
梁听雪的眼尾是红的。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他骗她到酒吧,梁听雪回家时也是这样站在玄关,眼角泛着委屈的红,睫毛微微潮湿,灯光从背后打过来,将她的轮廓描得单薄又无助。
秦崇高大的身躯定在原地,刚举起来的手僵在半空中。
空气冰冰凉凉地润入鼻,秦崇胸腔一片震颤。
她的珍珠耳坠还随着刚刚的小跑轻轻晃动,机场光斑游移在她脸上,他不可遏制地心动。
小语还在抽抽搭搭地说话,可那些音节却像隔了层毛玻璃,他听不见。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十几米的距离,被他三两步消弭。
梁听雪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的气息就横冲直撞地铺张到面前,强势一如既往。
温热的嘴唇触感从脸上撩过,几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秦崇趁着靠近小解语的时候,居然偷偷亲了她一口。
脸轰地一下烫起来,缓过神来时,男人正在用一只指头跟梁解语击掌,另一只手揉着她的脑袋。
完全没在看她。
就好像刚刚脸上的温热触碰只是个幻觉。
“真乖,拜拜小语。”
梁解语吸了吸鼻涕,嘴角还耷拉着,却很认真地挥起自己的小肉手。
“拜拜,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