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以蓝田几十座新厂为例,光是蒸汽机工坊、玻璃工坊、炼钢炉、织布厂,这几样的估值加起来,就已经过千万两白银。
若是对外行分红契,按股份抽利,光是第一批,就能收上来上千万两。
一些消息灵通的那些大商贾、大地主,听到这里的时候,更是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产业啊!”
“分红契不只是纸面承诺,那是蓝田的机器在转,是碳钢在炼,是织机在响!”
“买契约,就是买产业!这比放债、比做盐铁,还稳妥!”
一时间,关中豪商纷纷赶往蓝田,打听消息。
甚至有南方的巨贾派人连夜驰马北上,只为抢个头筹。
就连一些消息灵通的楚国人,魏国人,也都来买武国行的国恩票了。
“人和啊,这国恩票,能卖给外国人吗?”
户部尚书马宾王皱着眉头,把折子往桌上一推,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
他已经乐了快半个月,眼下手里账本厚得快能砸死人。
可一听说连楚人、魏人都来打听国恩票,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毕竟要不要把武国的国恩票卖给外国人,这可不是小问题,而是大问题。
……
贞观十四年,二月初一。
含元殿内,炉火通红。
三阁老与几位尚书全都齐聚,满堂皆是忧色。
房如晦最先开口:“陛下,此事万不可轻易。”
“国恩票者,国之信用也。国人手中持有,尚且是我朝与百姓之间的契约。若是流入外邦,那就是我大武的根本存亡系于他人之手。”
而听见这话,杜玄龄也点点头,补充道:“陛下,户部若欠的是自家百姓的钱,尚可宽限,尚可抚恤。可若欠的是外邦之银,他们却要拿此作口实,催逼我朝,岂不是等于给敌人递刀子?”
张子房神情却更为冷峻,缓缓吐出四个字:“贼心不死。”
这四个字,说的不是别人,正是楚魏。
三阁老皆知,如今大武虽强,但与魏、楚依旧隔河对峙,暗战不断。
若国恩票真卖到他们手里,表面上是借他们的钱,实际上却是把兵刃送到他们掌心。
到期兑付,他们催逼不得,不兑则伤国信,兑了又等于把大武的银子白白送出去。
“不可卖!”
“绝不可卖!”
房如晦与杜玄龄几乎异口同声。
马宾王见状,急得直搓手。
“可陛下,若卖给他们,那就是额外进项啊!蓝田一地的行,短短几日就有数百万两。若加上魏、楚的商贾……那得是多少银子流入国库?”
说到这里,他语气带着炽烈的渴望:“若真能如此,国库何愁不满!陛下想要征兵,就征兵!想要修渠,就修渠!想要再造十个蓝田,也不是难事啊!”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李北玄。
“人和,你说呢?”
话音一落,殿中目光齐刷刷落到李北玄身上。
他本来在一边抿着茶,懒洋洋地没打算多嘴。
可此刻见众人盯着自己,还是把茶盏放下,笑了笑。
“卖,当然能卖。”
李北玄话音刚落,大殿顿时一片哗然。
房如晦脸色瞬间变了,急声道:“人和,此话万万不可!”
“对啊!怎么能卖给外国人呢?”
一时间,持反对意见的三阁老都有点急了,就连赢世民也皱了皱眉,露出几分不赞同的神色。
见状,李北玄顿时有些纳闷。
“不儿,诸位叔叔,你们脑子被驴踢了?歪果仁来给咱们送白花花的银子,你们居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