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储君,却沉溺酒色,荒于诗书!骂父不仁,欺师灭祖!”
“东宫上下,皆为尔所累,内外群臣,尽对汝失望!此等德行,如何承继宗庙?如何号令天下?!”
“你,可堪大任?!”
最后四个字,重若千钧。
震得大殿内外,气息全无。
赢高明满脸惨白,身子一软,险些伏倒在地。
他心中有恨,有屈辱,更有不甘,可在父皇的威势之下,却一个字也不敢吐。
而赢世民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只觉得胸口更闷。
这就是他一手栽培二十余年的嫡长子?
荒唐!可笑!
赢世民重重地冷哼一声。
眼神扫过班列间的三阁老和六尚书。
这些人,昨夜被他叫进太极殿后,虽对赢高明的所作所为大为震惊,可最后仍是竭力劝阻,劝他暂缓废储。
赢世民对此,虽然厌烦,却也明白其中的顾虑。
宗庙礼法,嫡长继统……
都是不得不考虑的东西。
骤然废储,必然引朝局震荡。
所以,赢世民他忍了。
可忍耐,并不意味着宽恕。
赢世民猛地抬手,厉声道:“自今日始,东宫一应游宴,悉数停罢!”
“尔每日辰时,必入殿读书,所读之书,唯《孝经》《论语》《礼记》,除此之外,诸子百家,不许过目!”
“每日午后,于太极殿前,跪读经义!诵不熟不得起身!三日一考,十日一验!不孝不悌,不敬不恭,先学做人,再学治国!”
此言一出,全殿哗然,却无人敢言。
毕竟读书?
求学?
那是少年子弟的事,是待选进士的事。
堂堂东宫太子,年近三十。
国事半点不沾也就算了,还被命令去背诵《孝经》,每日跪读……
这何其羞辱?!
几乎和废储无异!
而不孝不悌、不敬不恭八个大字一出,几乎等同于断绝了赢高明继位的所有可能!
一时间,有些胆小的官员,几乎被吓瘫了。
而赢高明在听到这番话后,也是猛地一颤,眼中涌出滔天的屈辱。
他喉咙一动,想要开口辩驳,可迎上的,是父皇那双森冷的眼。
“你,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