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角那家货架半空的便利店。
到马路对面散着微弱甜腻气味的蛋糕屋。
他充当保镖。
跟着她辨认路径、观察环境。
任莹成了这条灰扑扑街道上最年轻的面孔——
至少现在是。
破败的街区里,年轻人如同稀缺资源,她的出现引来不少或好奇或浑浊的目光。
。。。。。。。。。。。。
任缺则一头扎进了那栋“精挑细选”的建筑里。
他从城里拖回来一支灰头土脸的装修队。
吆喝着指挥他们把里里外外敲敲打打、修修补补。
几天下来,建筑终于有了个模样。
附近的邻居显然都收到了风声。
趁着任缺在门口监工的间隙,三三两两过来探望。
一位大婶挎着个半旧的水果篮子,颤巍巍递过来:“小伙子,以后就是邻居了,拿着,自家种的。”
“哎呀,客气客气!”
任缺脸上立刻堆起笑,双手接过那篮子表皮有些蔫巴的水果。
他转身钻进刚收拾好的门厅。
很快抱出一箱密封的、印着蓝色营养标识的管状物,不由分说塞进大婶怀里:
“大姐,这个给您,补充点营养!”
大婶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去。
透明包装下,粘稠的淡绿色液体微微晃动——
绝非她预想中珍贵的净水。
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这东西比水更稀缺,分量也更沉。
她嘴唇嗫嚅着,无措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任缺,里面盛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惶恐。
这几天的走访不是白费功夫,这条街的人家他们已摸清。
这位大婶叫曼拉,外盟人,家里还有个瘫痪的丈夫。
两人脸上都刻着同样的、挥之不去的营养不良的青黄。
最终,在任缺无声却坚持的注视下,曼拉将那箱营养剂紧紧抱在胸前。
她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踉跄。
连最后那句“谢谢”都带着明显的哽咽。
“你倒是仗义。”
顾晟的声音在任缺身后响起,难得的不是挖苦。
任缺咧开嘴,露出白牙,肩头一松:
“嘿,礼尚往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