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典礼的余韵还未在大梁城上空散去多久。
战争的铁蹄已如雷鸣声迫近。
林渊稍作整顿,与妻女告别。
就需即刻率军前往前线。
栖鸾苑内。
宸宁一身素净常服,为他整理甲胄最后的束带。
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指尖拂过冰凉的金属甲片,却微不可察的颤抖。
林渊握住她的柔荑。
“放心。”
“我会回来看着我们的孩儿出世。”
宸宁抬起头,美眸中已是水光氤氲,却强忍着没有落下。
她用力反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我等你。”
没有缠绵悱恻,没有哭哭啼啼。
一切都在那双灵动的双眸之中。
林渊目光深深在她脸庞上停留,又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扫过一瞬,决然转身,大步离去。
宸宁扶着门框,手中攥紧他的请神符。
望着他消失在廊道尽头的背影,久久未动。
……
齐秀山以北有座点将台,黑色王旗猎猎响。
林渊内着杏黄衮龙袍,外罩铠甲,立于台上。
台下,各支铁骑肃立如林,重甲胄反射着北地寒光,一眼望不到尽头。
步卒方阵山岳沉稳,刀枪如铁林,煞气冲云霄。
骑军近四十万,步军一百二十万,北境家底此刻几乎全部掏空。
更后方,还有来自朝廷的援军,京营精兵八十万。
西域藩属国、胡国降伏部落派出的助战联军,也有四十万。
共同组成了二百八十万大军,加上其余辅兵、民夫,号称五百万大军。
此一战追溯到大景建国,也足以排列前茅。
乃至回顾人族文明有史以来,也难有几场有此规模。
百万大军所合而成军威,有阵法联合,不用动,也能生生撼死上三境。
不止大军几乎倾巢而出,北境此次高手精锐同样尽出。
司北王林渊自不必说。
大景儒教圣地,上林学宫大祭酒站在了王座一侧。
另有灵戈侯岳江、兵家祭酒岳崇、都督赵长缨、柳晟元、高枭等文武上三境立于高台之下,面色凝然。
累计八境三人,七境四人出战。
高空上,十艘悬空楼炮船排云荡日。
苍凉的号角声撕裂长空,连续三响。
全军肃静,唯有风声呼啸。
林渊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无数张坚毅或略带紧张的脸庞。
没有冗长的动员,他只说了两句话,声音灌注真元,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卒耳中,沉稳如磐石:
“家国在身后,妻儿在眼前,功勋伴吾身。”
“此战,必胜!”
气氛如火山骤然爆。
震天动地的吼声,如海啸席卷四野,天上的流云都被震散。
“必胜!”
“必胜!!”
“必胜!!!”
一线线钢铁洪潮开始缓缓启动。
马蹄声、脚步声、车轮声汇成一片沉闷滚雷,大地为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