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楚云飞倒是很坦然,毕竟是他违背命令在先,阎长官解除他的职务让他到秋林镇述职也不为过。
副官孙铭猛地拍案而起,为楚云飞打抱不平:“团座!凭什么?打鬼子还有错了?”
“我日他仙人板板!”
方立功也涨红了脸:“国难当头,不思光复河山,反倒在这搞内斗!你们也配叫东华军人?!”
“够了!”
楚云飞一声厉喝,声音在指挥部内炸响。
他目光如刀,扫过自己的部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此事是我楚某违令在先,与诸位无关。”
来传达命令的军官是与楚云飞素有嫌隙的周维先,此刻他嘴角噙着冷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白手套:
“楚团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了。”
周维先踱步到作战地图前,故意用指节敲了敲358团的防区:
“在你前往秋林镇述职期间,由我暂代团长一职,我希望。。。。。。”
他转头,意有所指地看向楚云飞。
“不要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这样对你我都不好!”
指挥部内落针可闻,几个参谋的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却被楚云飞一个眼神制止。
楚云飞整了整军装领口,声音平静。
“楚某明白,容我交代几句,便随你们返程。”
“团座!”
孙铭还想说什么,楚云飞已经大步走向门口。
在跨过门槛的刹那,他回头看了眼墙上还我河山的匾额,那是他亲手所书。
夕阳的余晖中,楚云飞的背影挺拔如松。
他没有带走任何行李,只带走了那枚黄埔军校的毕业徽章。
楚云飞清楚,自己这一去,或许就回不来了。
但若是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向鬼子开炮。
这是他作为一名东华军人该做的事,无关任何政治立场。
果不其然,当他来到二战区司令部时,将自己的身份道出,要去见阎长官述职。
下一刻,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赶来,为的正是阎长官的那名亲信。
“楚云飞,请交出你的配枪,和我们走一趟吧。”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看死人的眼神一样看着他。
楚云飞咯噔一下,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他再次叹了口气,将身上的配枪交了出去。
“随我们来吧,阎长官有要事在身,目前不方便见你,你先到休息处等等吧。”
说是休息处,实际上就是软禁楚云飞的地方。
从他踏入这片区域开始,一直待了三天,都没能等到阎长官的召见。
晚上,楚云飞正式脱下晋绥军的军服,被押往监牢。
他背对着铁栅栏,面向枪毙,一股凄凉感油然心生。
目光望向小窗口外皎洁的月光,以及簌簌落下的雨点,忍不住念出了那一诗。。。。。。
“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
卢沟耻,犹未雪。
人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富士山阙。
壮志饥餐倭寇肉,笑谈渴饮鬼子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