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骨城,道祖站在张道陵的墓碑前。
“张道陵啊张道陵,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脑袋一根筋。我曾告诫你,放下凡尘俗世,入圣盟。你不听。如今,死了。而且死得如此憋屈。值吗?”
“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什么也没有了。好死不如赖活。我都活着,你还要什么脸?”
“这个世道变了。圣者,也可以被凡人杀死。人,要有敬畏之心。因为,这是大世之争。谁都可以死。可笑的是,死了。也要被世人铭记。一位圣人,居然被凡间力量所杀。你将被永远钉在圣人的耻辱柱上。”
道祖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
“既是故人,当有灵雨相送。”
大手一挥,天地变色,无数灵雨落下。
寸草不生的乌骨城,顿时青草冒出,花开四处。
此时,道祖轻念道,
“尘世茫茫无尽,人生碌碌争先。阴阳鞠镕几多年,哪个英雄到岸。空把光阴暗度,枉为豪气争权。临终只落得两空全,只是令人悲叹,可怜,可怜。”
簪子在手,轻轻一划。
无数鬼魂冲入其中。
“怨也好,恨也罢。这世间已没有你们留恋的。不如归去!”
只是,天空有怒吼声传来,气浪滔滔,怨气冲天。
道祖摇了摇头,散乱的头飘落。眉头紧皱,眼中光芒闪烁。
掏了掏耳朵,冷声道,
“不服?不服也要跟我闭嘴。我没兴趣听你们逼逼赖赖。是要我亲自送你们一程?死都死了,有什么不服的?告诉你们,趁我脾气好,快滚。不然,灭了你们。给脸不要脸是吧!以为我好说话是吧!”
一束阳光落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无数鬼魂入洞,天空也渐渐明亮起来。
这世道,鬼都怕拳头。
安宁二十四年冬,小雪纷飞,南楚京都一片白。
这一日,一黑衣男子进了京。
其面苍白,其人如寒。
所到之处,寒意如铁,让人腿脚打颤。
本就空旷的大道上,很远的百姓都绕道。
段文鸯脸色阴沉,命令猛虎军进城,并让锦衣卫指挥使陈景凡疏散百姓。
皇宫内,江雪和宁皇站在屋顶上。
“没想到他会来。”
江雪见宁皇脸色沉重,便说道,
“这家伙不怀好心,而且实力很强。长安几次想杀他,居然都逃了。”
“我不担心他出手。在这京都,想逃,没那么容易。”
“为什么还不动手?”
“李斌曾说,江左活着比死更有价值。长安在他身上有布局。”
江雪没说话,一旦牵扯到长安,很多事须三思而行。
棋子,是很难脱离棋手的掌控。
通天阁内,朱阳和关山月对坐而饮。
“很强!”
关山月喝了一杯酒,看了一眼风雨中前行的江左。
“此子,太强。要不是知道长安有布局,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朱阳,以你的手段,很难杀他。而且,此人真身难寻。”
“他现在是真身!”
两人无言。
江左之名,两人常听。特别是这些年,江左干的一件件事,馨竹难书。而且,所行之恶,让人咋舌。
每到一个国家,就要掀起血雨腥风。甚至,有圣人出手,都被他逃了。
修真界传闻,江左挖了圣人之墓,把圣人炼成了分身,而且不止一具。
江左去过很多国家,但从未出现在南楚,如今他来了。
一直来到功德林,走到张楚辞的墓前。
他轻轻的抚摸着墓碑,扫去积雪。
点了香,燃了烛,烧了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