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正厅内,陈荀与崔宏几人听着这俩小家伙要成婚的话,只当是稚子戏言,并未放在心上。
可二人依旧执拗不休,直到崔绍芸脱口而出“我们意外亲过,已经有了小宝宝”这番话后,时任陈、崔二家家主的陈荀与崔宏才收起先前的漫不经心,开始认真起来。
“蒨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过来,跟祖父说清楚!”
陈蒨被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白老人吓得浑身一哆嗦,他今日才算真正体会到,何为不怒自威。他不敢迟疑,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两步,低声细气地解释起来。
半炷香后,在陈蒨连比带划地解释,以及崔绍芸在旁不断的补充下,两位久居上位、浑身透着压迫感的老人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恢复成了先前那副和蔼的模样来。
“既然孩子们有缘,彼此又心意相通,咱们两个老东西就别做那棒打鸳鸯的事了,倒不如成人之美,成全了他们两个小家伙呗!”
陈荀的话音才落下,崔宏便笑着附和道:
“既然咱们的大将军都开口了,那我又岂有拒绝的道理呀?”
就这么着,陈、崔两大顶级世家正式定下了婚约。可这几家欢喜几家愁,崔绍谦闻听此讯后,只觉心中无名火起。
自己那灵动讨喜的妹妹,竟要许配给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这般仓促的安排让他气的是牙根痒痒。
他将自己关在屋内,闭门不出地沉思了数日,终于下定决心,要趁祖父生辰那天,亲自去会会这个名叫陈蒨的少年。
可就在崔绍谦在屋内闭门思索的这几日里,崔绍芸却是将他这个兄长抛诸脑后,每天都雷打不动,天刚亮便去往陈府,直到日落才肯归来。
满心满眼都是去找她记挂的蒨哥哥。也正因这日日相处,两人之间的情愫迅升温,愈亲近起来。
崔绍谦就这么咬牙切齿地数着日子过活,直到崔宏生辰的那一日,他才是见到了那“日思夜想”的陈蒨。
趁着四下无人之时,他将陈蒨拉到廊下,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警告道:
“你就是陈蒨吧?我警告你最好离我妹妹远一点,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蒨扫了一眼崔绍谦那踮起脚尖,还比自己矮半头的个子,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就你,还对我不客气?小朋友还是长大一点再来对我放狠话吧,我跟你可不一样,早就已经不是才上大班的小屁孩了!”
虽然不懂陈蒨所说的大班是什么意思,但崔绍谦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是被他给羞辱了,眼见自己说不过陈蒨,破防的崔绍谦只得是恶向胆边生,挥舞起拳头就要跟他比划比划。
而陈蒨向来也不是好惹的,一年前就已经是打遍幼儿园无敌手的他,使出了自己的独门绝技,王八拳。
一套毫无章法地乱抡后,陈蒨成功将崔绍谦给捶翻在了地上,秉承对敌人最大的尊重就是赶尽杀绝的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崔绍谦的身上,左右开弓就是一顿招呼。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崔绍谦却依旧嘴硬地表示不服,大声喊着陈蒨不讲武德,叫他有本事就将自己放开,两人重新过招。
可崔绍谦不知道的是,陈蒨自幼便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主,他一向都没有武德这东西可言。一直到陈蒨被人从后提起,他这才被迫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们俩都是哪家的子弟呀?下手真是没轻没重的,瞧瞧这被打的……啧啧啧。”
陈蒨见自己的连击被人强行打断,心中是万分的不爽,他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没好气地大喊道:
“谁啊?没看见我正占着上风吗?你怎么还拉偏架呀,也太不讲理了吧!”
“我是当朝太傅之孙,中书令之子,荡寇将军柳言凯。我介绍完了,现在轮到你了小家伙,该说说你叫什么了?又为什么在这打人呀?”
“我……我叫陈蒨,我没有打人,是地上躺着的那个先打我的,我是在正当防卫。”
“哦……”柳言凯点点头,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崔绍谦,又转向陈蒨,“原来你是大将军的长孙呀,那地上躺着的那个呢,是你的小伙伴吗?”
“我不认识他!”
陈蒨猛地拔高声音,生怕跟地上躺着的崔绍谦扯上半点关系。
柳言凯看着眼前这俩小孩子,一个喊着不认识,一个趴在地上闷不吭声,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干脆一手扛起一个,不由分说地带着他俩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崔绍芸远远就瞧见陈蒨像个沙袋一般,被人扛在肩头,当即就急红了眼。她迈步飞奔过去,对着柳言凯的腿又抓又捶,空灵的声音里满是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