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据廷尉府报,赵倾然与楚淮泽二贼自受刑以来,初时还拼命挣扎,哀嚎声昼夜不歇。而如今那木桩穿刺之伤已溃烂生蛆,创口处脓血交融,恶臭弥散牢狱。
二人形销骨立,气若游丝,恐怕是熬不过三日了。遂臣今日特来询问,待他们二人伏法后,赵、楚两家剩余被软禁的族人要如何处理。”
陈蒨听后展颜一笑,他慵懒地倚向崔绍芸,指尖轻抚其青丝,而后才不紧不慢地吩咐道:
“朕有好生之德,再加之新朝伊始,也着实不愿多造杀戮,就饶他们一命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便将他们打入天牢之中,交由崔洺你用以实验吧。”
侍立一旁的崔洺拱手道: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物尽其用,让他们在新的地方光热,造福大魏子民!”
陈蒨满意地点点头,又对张栎问道:
“朕最近听闻,再过几日,淮南郡会生一起小规模的暴乱,届时废帝赵怵将被暴怒的百姓溺死于肥水之中?张栎,你负责整个帝国的情报网,不知有没有听说此事呀?”
“回禀陛下,此事臣也有所耳闻,就是可惜淮南与洛阳路途遥远,咱们恐怕难以搭救。唉……可惜了他不过六岁,就要葬身鱼腹了!”
“天命难违,世事无常,爱卿无须自责!对了,那两个畜生你多留意点,他们一死你就入宫来告知于朕,朕这里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们呢!”
……
三日后,被折磨的只剩一条胳膊的赵倾然与楚淮泽终于在一年多的煎熬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俩魂魄出窍,亲眼看着狱卒按陈蒨的吩咐,将他们尸体扔到乱坟岗,喂给了野狗。
还不待他们有何反应,就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将他们束缚住,而后一路拖行,穿过鬼门关,踏上了黄泉路。
直到第三天,他们才在望乡台停下,最后一次回人间,可见到的却是陈蒨命人将他们的祖坟炸掉,所住的府邸放火烧毁,甚至就连地皮都给铲平,重新换了一块。
而他们的所有宗亲,只要能沾上一点关系,就尽数被关入天牢之中,白天充当徭役,晚上强制往嘴里塞入一些崔洺仿制的药物,不过短短几天,就有过一半的人,或被累死,或被毒死。
他们的亲人甚至连下葬的权力都没有,被一把火匆匆烧成灰烬,直接撒入海里。
等进入了酆都后,正排队候审的两人遇见了先他们一步来到此处的原主“陈蒨”。
“陈蒨”一把将赵倾然搂进怀里,诉说起这么多年对他的无穷思念。
“倾然,你瘦了……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不,蒨儿,都是本宫不好,要是本宫在你和淮泽之间可以一碗水端平,那你就不会因为意外而死,我们也就不会像这样阴阳隔了!”
说罢,赵倾然一手牵起“陈蒨”,一手拉着楚淮泽。
“下辈子,咱们三个一定要幸福的在一起,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话音未落,殿内便传来森冷喝令:
“赵氏楚氏,来受审!”
二人连同“陈蒨”被押至第一殿中,尚未及秦广王开堂问审,忽见一团金光自穹顶飘然而降。细看时,却是个通体鎏金的小胖子,脚踏祥云落在案前,凑在秦广王耳边窸窣低语。
但见秦广王浓眉一挑,鎏金冕旒叮当作响,突然拍案喝道:
“尔等倒是有造化!行了,你们仨有福了,上面有人托关系,免去审判诸般程序——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生!”
殿中霎时死寂,三人皆是傻了眼,趴在地上撒泼打滚,大喊不公,可却无人理会,阴差们却早得了眼色,玄铁锁链哗啦啦抖开。但见寒光闪过,哭嚎声戛然而止。
三人被鬼差粗暴地拖向地狱深渊。赵倾然残缺的魂体在刀山上翻滚,每道伤口都涌出黑血;楚淮泽被浸入油锅,皮肉炸裂又愈合,循环往复;“陈蒨”则被绑在铜柱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体被铁钩一寸寸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