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成家立业,你秦家那事过去这么久了,寡人也一直没见你娶个妻子,不知你现在可有心仪的女子了吗?要是有的话,你但讲无妨,寡人亲自去替你说媒。”
秦逸听罢微微摇头。
“回家主,臣暂时还未有心仪之人。眼下臣只愿家主能平定四海,再考虑自己娶妻生子的事。”
“既然没有,那寡人就做一回月老,给你牵根红线吧。寡人五叔的女儿陈禹彤至今还未婚嫁,她自幼便生得一副美人相,知书达礼、落落大方,我陈氏家风严谨,断不会似你从前遭遇那般。你以为如何?”
秦逸闻言身形一滞,待反应过来后,连忙起身长揖及地。
“臣出身寒微,怎配得上陈家的女郎?家主抬爱了!”
陈蒨砸了咂嘴,没好气道:
“别说配不配的事,就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能娶颍川陈氏的女子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臣当然愿意,可……”
“愿意就行。”不待秦逸说完,陈蒨便直接开口打断,“这事就这么定了,这段日子你先在京中修养,等你与禹彤完婚后,再回荆州任职吧!”
“多谢家主!”
“行了,没你的事了,出去把门带上,然后给寡人把张栎叫进来!”
“是!”
不过片刻,张栎便已来到陈蒨的面前。他刚要躬身行礼,陈蒨便抬手制止:
“免了,近前说话。”
张栎闻言,立即快步上前,在距御案三步处站定。陈蒨指了指桌案一角被卷起来的地图,示意他将其展开。
张栎二话不说,便将那画有益州郡县的地图平铺到桌案上,等待陈蒨的下一步指示。
“还记得当初寡人对你说的话吗?寡人仔细想了想你的功劳,决定把这赏赐加倍,你自己从这地图上的县里随便选一个作为你的封邑,并在此基础上,增邑两千户,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话落,张悦立即便跪伏于地。
“家主,臣功劳尚浅,怎敢当此重赏?更何况,像尚书令、中书令这样的大功之臣还未得到赏赐,臣万不敢受!”
“崔绍谦与李萧然等,寡人待即位以后另有重赏,你眼下不必考虑他们,顾好自己就行了。”
陈蒨边说便将他从地上拽起,手指着桌案上的益州地图,命其快做选择。
张栎犹豫再三后,将手放到羊渠的位置,试探地问道:
“家主您看……此处如何?”
陈蒨一把扣住张栎的手腕,牵引着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的汉中位置。
“给你机会,你倒是选一个大一些、富一些的地方呀!依寡人看,不如就南郑吧。你说呢,南郑侯?”
张栎浑身一颤,手指仍按在地图上微微抖。他缓缓抬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却又强自压抑。
“臣本蓬门荜户之子,生于闾阎之间,长于畎亩之中。幼时即遭乡里轻贱,即便一亭之长,亦常以白眼相待。然天幸得遇明主,不以臣卑鄙,擢于泥土之中,登于青云之上。
此恩此德,虽结草衔环不能报其万一。臣唯有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以报家主知遇之恩于万一。
倘有尺寸之功,皆家主之赐;若效犬马之劳,乃臣子本分。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方不负您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