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办公室的空调在呼呼冒着冷风,搅动着浑浊的烟雾。陈宇仰靠在真皮转椅上,双脚架在办公桌边缘,皮鞋底沾着地下室的泥灰。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在头顶盘旋。
阿一站在窗前,用指甲剔着牙缝里的肉丝,时不时往窗外啐一口。"宇哥,"他突然转身,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丝疑虑,"你说她们俩真就这么妥协了?"
陈宇冷笑一声,烟灰弹进满是茶渍的烟灰缸里。"你在园区混这么久了,"他眯起眼睛,"这种话也信?"
阿一讪笑着挠头,手腕上被刘彩梅咬伤的牙印结了一层暗红的痂。"我就是觉得。。。那丫头答应得太痛快了。"
"操,"陈宇把烟头按灭在桌面上,烧出一个焦黑的圆点,"你看她们的眼神没?"他模仿着刘彩梅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嘴角抽搐,"这种眼神老子见多了——恨不得生吃了你。"
阿一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喉结上下滚动。"那。。。宇哥的意思是?"
陈宇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先给她们洗洗干净,伤口处理下。"他头也不回地说,"换身像样的衣服,送回寝室。"
阿一瞪大眼睛:"就这么放了?"
"放?"陈宇猛地转身,“派四个人轮流盯着,专人送饭,晚上咱们再去看看。"
"宇哥,"阿一凑上前低声问,"要不要。。。先让兄弟们。。。"他做了个下流的手势,咧开一嘴黄牙。
陈宇突然转身,看着阿一,阿一猝不及防,半杯水泼在自己裤裆上。"你精虫上脑是吧?"陈宇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片刮过耳膜,"不过如果他们还玩花样,也不是不行。"
阿一脸上一喜,连连说道:"好的,宇哥,我等你命令。"
陈宇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让没怎么休息兄弟回去睡觉,你这也没睡多久,也去休息一会儿吧"。"
阿一松了口气,裤裆上的水渍已经洇开一片。他正要出门,又被叫住。
"今天辛苦了啊,"陈宇说道。
阿一赶紧说:“宇哥,不辛苦,那我先走了,有事叫我。”
浴室里,花洒喷出的热水带着铁锈味,刘彩梅站在水流下,机械地搓洗着手臂上的淤青。蒸汽在狭小的浴室里弥漫,镜子蒙上一层雾,模糊地映出她消瘦的轮廓。
"姐。。。"她轻声唤道,声音被水声冲散。
刘青梅坐在马桶盖上,崭新的连衣裙下露出青紫的膝盖。她正用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擦拭额角的伤口。"水别太热,"她头也不抬地说,"伤口会炎。"
刘彩梅关掉水龙头,浴室突然安静下来。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指甲缝里还留着地下室的污垢。"他们。。。会不会在看着我们?"
刘青梅的动作顿了顿。她抬头环视浴室,目光在天花板的角落停留了几秒。"无所谓了,"她轻声说,继续擦拭伤口,"比起地下室。。。"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刘彩梅猛地瑟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防滑垫。
"快点洗,别磨蹭!"门外传来粗哑的女声,
刘青梅应了一声,把碘伏瓶子拧紧。她站起身时晃了晃,扶住洗手台才没摔倒。"来,"她取过毛巾递给妹妹,"擦干穿衣服。"
刘彩梅接过毛巾,突然抓住姐姐的手腕。"姐,"她的声音颤,"我们真的要去。。。接客吗?"
刘青梅的眼神飘向浴室门下方透出的光影。她凑到妹妹耳边,呼吸拂过湿漉漉的丝:"先活着。"这三个字轻得像叹息。
完事后,两个人走出浴室,寝室里的其他人看着她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她们坐在自己的床位上,刘彩梅拿起一把梳子,开始对着自己的头梳了起来,刘青梅看到,站起身来,忍着身上的疼痛,说道:“我帮你梳吧。”说完就从刘彩梅的手里拿过了梳子。
刘彩梅眼泪却砸在手背上。"姐,我想家。"她哽咽着说,"想妈妈做的酸汤鱼。。。"
刘青梅的梳子停在半空,她望向窗外,"会回去的,"她继续梳头,声音平静得不自然,"我们一定能回去。"
“来这就别想回去了,”刘彩梅的上铺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刘彩梅抬头一看,只见她上铺一个小姐正低头看着她们。虽然刘彩梅和她们并不是很熟,但毕竟是一批来的,知道她叫小荷,具体姓名不清楚。小荷双手撑着下巴,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和麻木。
小荷继续说道:“你们啊,现在这种形势还没看出来吗?来到这就基本走不出去了。与其拼死反抗,还不如老老实实好好干,多挣几年钱,说不定哪一天运气好,真有机会出去,到时候也能有点积蓄,也算没白来一趟。像你们这样又哭又闹地挣扎,结果还不是一样?最后吃苦头的还不是自己,有什么意义呢?”
刘彩梅听着小荷的话,心中一阵愤怒,她红着眼睛反驳道:“小荷,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们就该像牲口一样任他们摆布吗?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小荷轻轻叹了口气,从床上坐直身子,双腿垂在床边晃荡着。“我也不想这样啊,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你看看周围,有谁能逃得出去?反抗只会换来更狠的折磨。”
刘青梅停下手中梳头的动作,看着小荷,眼神里满是复杂。“小荷,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不能就这么认命。家里人还在等我们回去,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小荷冷笑一声,“等你们回去?别做梦了。家里人恐怕都以为你们在外面过得风生水起呢,怎么可能知道你们在这的遭遇。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们能来救你们吗?”
刘彩梅气得浑身抖,“你别在这说风凉话了!你自己没骨气,就别劝我们也跟着你堕落!”
小荷被刘彩梅这么一呛,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皱起眉头,提高音量说道:“我这是为你们好!你们以为反抗就能改变什么?今天你咬了阿一,要不是宇哥还有点耐心,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儿?说不定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