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厄兰蒂斯的黑暗过往
基地会议中心,冷冽的蓝光在众人脸上流转。
林轩凝视着全息星图上奥古斯丁星域的闪烁红点,开口打破沉默:“过些日子可就开拔了嘿,哈克!麻利儿跟大伙儿唠唠,厄兰蒂斯咋就出了那帮孙子,还混成了宇宙毒瘤?”
哈克摸着腕间的图腾刺青,调出一组泛黄的全息影像。画面里,蔚蓝的星球上漂浮着水晶般的城市,空中列车穿梭在悬浮岛屿之间,孩童追逐着光的浮游生物,笑声透过百年前的影像依然清晰。
“咱厄兰蒂斯星球位于巴纳德星系的第三悬臂末梢,暗物质云团包裹的引力空白区内,这片星域资源贫瘠。早先啊,咱厄兰蒂斯人,穷得叮当响,连最基础的能源矿都找不着。可咱的先辈愣是靠着不服输的劲头,白手起家,在那鸟不拉屎的地儿,好歹整出个世外桃源。”他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直到那个人出现……”哈克重重按下操作台,画面骤然切换成阴暗的地下实验室。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蜷缩在基因实验舱旁,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闪烁的猩红警示灯。
“他早先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儿都没有,就叫个x-7,是基因改造搞砸后被扔了的残次品。”
厄兰蒂斯基因改造技术来源于劫掠到的某个半吊子二级高等宇宙文明的生物科技,存在诸多致命缺陷,在科学界早已成为人人谈之色变的禁忌领域。这台编号x-7的实验体便是该技术的牺牲品,虽然通过改造实现了肌体强化,将原本的寿命大幅延长了两百余年,但随之而来的是多器官不可逆的畸变。更可怕的是,受试者出现严重的人格分裂症状,时而温和沉静,时而暴戾乖张,完全沦为科学失控的悲剧产物。
“听说,那会儿在地下黑市,他亲眼瞅见星际商人拿一颗能源晶核,就把整个贫民窟给换走了。打那儿起,这小子眼里就只剩对权啊力啊的疯魔念想,啥都不管不顾了……”
随着哈克的讲述,影像快更迭:青年时期的x-7加入地下武装,用自制的电磁脉冲器炸掉了个星际贸易站,从此有了迹起家资本;他带领暴徒攻占政府大楼时,将执政者的尸投射在整个星球的天幕;当他第一次戴上掠夺而来的王冠,脚下是堆积如山的能源箱和残缺不全的尸体。
“打这儿起,这位厄兰蒂斯元可就疯魔了。天天拿‘丛林法则和弱肉强食’这话忽悠老百姓,逮着那些主张和平的人,一股脑全给杀了。眨眼间,好好的地儿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这家伙的野心大得没边儿!就跟那黑洞似的,不管吞进去多少,永远都填不饱,咋都喂不满足!”
哈克调出最新的星域占领图,红色的侵蚀范围几乎覆盖三分之一的巴纳德星系,“他上来就可着周边星球薅羊毛,抢资源跟土匪似的。拿恐惧当手段,把老百姓治得服服帖帖,还搞啥思想控制。碰上硬骨头不服软的,要么给改造成只知道打仗的木头桩子,要么……”
哈克喉结滚动了下,声音不自觉压低,“要么直接丢进粉碎机,连渣都不给剩下。”哈克的声音戛然而止。
指挥舱陷入短暂死寂,林轩打破沉默:“所以说啊,咱这回不光是要救奥古斯丁出水火,更得把厄兰蒂斯元一干人这毒瘤连根儿拔了!省得他们再祸祸别的地儿!”
林轩“啪”地一巴掌拍在星图上,厄兰蒂斯母星的坐标在他掌心下闪烁:“等把这场仗打赢,咱直奔他老窝!这暴君踩着多少人命堆起的王座,也该到他还债的时候了!”
会议室里,众人目光如炬,坚毅的神色透露出必胜的信念。此起彼伏的应和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激昂的战前序曲,预示着一场波澜壮阔的征程即将开启。
32。2远征途中的生命重塑之光
三个标准地球日后,经过舰队整编,各作战单元准备就绪。
银灰色的舰群在曙光星轨道重新排列,111艘泛着冷冽金属光泽的战舰,皆达到三级低等宇宙文明的顶尖水准。能量护盾在舰体表面流转成幽蓝光晕,主炮阵列折射着危险的紫光,宛如蛰伏的钢铁巨蟒终于舒展身躯。
林轩一声令下,启航信号如炽白闪电划破深空。刹那间,111艘战舰如苏醒的钢铁巨兽,从星港依次弹射升空。待整支舰队彻底脱离引力圈束缚,所有战舰同时点燃反物质引擎。
111道不同颜色的尾焰在星幕上交织成绚丽的光之漩涡。蓝色的能量跃迁波纹、紫色的反物质喷流、金色的粒子束轨迹,共同在黑暗宇宙中撕开一道长达百万公里的希望裂口,向着奥古斯丁主星全挺进。
奥古斯丁星域像悬在舰队航线上的血色灯塔,不到1光年的距离,却横亘着十年漫漫征途。这期间,量子生命重塑仪成了整支舰队最忙碌的机器,日夜不休地轰鸣震颤。
核心矩阵负荷运转时,尖锐的嗡鸣能穿透三层防护甲板,红色的警示灯沿着操作台蜿蜒成河。
每当仪器濒临崩溃,林轩的量子态意识便紧急化作银蓝色洪流,在算法迷宫中横冲直撞,修补着随时可能撕裂系统的致命漏洞。
维克斯操作的机械臂快得几乎拉出残影,焊枪的蓝光在密密麻麻的电路板间织就光网。
马洛克小心翼翼地将暗物质晶体嵌入供能槽,那些珍贵的晶体在接触设备的瞬间,绽放出神秘而危险的幽紫色光芒。
泽娜则全神贯注地操纵声波装置,共振频率在舱室内激荡,将濒临断裂的量子纠缠网络重新编织成型。
仪器内部,数据流如同失控的银河风暴,疯狂翻涌奔突。四人组在操作台与仪器舱室间来回穿梭,顾不上多的休息。
维克斯等人汗水滴落在烫的金属表面,瞬间化作袅袅白烟,与电火花交织出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整个舱室。
每一次仪器从死机边缘被拉回,都像是在鬼门关前抢回一条命,而这样的生死博弈,在漫长的航程中,重复了无数次。
重塑舱内,生命重塑的奇迹在不断上演。奥古斯丁人蜕下的紫色鳞片像枯萎的花瓣簌簌掉落,新生甲壳却折射出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每道纹理都流淌着液态金属的质感。
奥林匹斯人的触须疯狂颤动,末端的神经节如重启的恒星般明灭闪烁,它们兴奋地在空中划出荧光轨迹,拼凑出原始的欢庆图腾。
厄兰蒂斯人透明翅膀扇动时,竟将量子能量切割成万千流萤,孩童模样的个体追逐着光点嬉戏,翅膀每一次震颤都在空气中激荡出彩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