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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勉听罢大笑,笑过之后,肿痛竟真的消了。
过了几个月,王勉因为老父和幼子还在尘世,思念越来越深,就把想回家的心思告诉芳云。
芳云说:“回去不难,只是这一去再见面就难了。”
王勉听了泪如雨下,哀求她一起返乡。
芳云琢磨了半天,终于答应了。
桓老头专门摆了饯行酒席。
正热闹的时候,绿云提着个竹篮笑吟吟地走进来,说:“姐姐远嫁他乡,妹妹没什么贵重礼物送。
怕你到了天边没地方住,连夜用细草扎了些房子,可别嫌弃粗糙啊。”
芳云连忙起身道谢接过。
王勉凑近一看,篮子里是细草编的楼阁,大的有椽子那么粗,小的像橘子大小,大概二十来座,每座的房梁屋脊、斗拱檐角都清清楚楚;屋里的帷帐床榻,细得像米粒却样样齐全。
王勉虽说只当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心里却暗叹这手艺实在精巧。
芳云趁此认真地说:“不瞒你,我们本来都是地仙。
因为和你有前世的缘分,才得在你身边相伴。
本来不想再回尘世,只是念着你家里有老父亲牵挂,才不忍违逆你的归心。
等伯父享尽天年,你仍须返回仙岛。”
王勉恭敬地答应了。
桓老头问:“这一趟走陆路还是水路?”
王勉怕海上风浪凶险,就选了陆路。
出门一看,车马已经静静等在门前,车马装饰华丽,骏马备好缰绳,一行人辞别登车,车轮飞快地疾驰而去。
没多久到了海岸边,王勉正愁茫茫大海没路可走,芳云取出一匹白绢往南方一抛,转眼间竟变成一丈多宽的长堤,直通云雾深处。
车马疾驰而过,身后的长堤也像白绸子一样慢慢收卷。
走到一处潮水漫过的滩涂,四野辽阔,海天相接,芳云示意停车。
她和明珰等婢女从篮里取出草扎的楼阁,按方位摆放好,转眼间那些草扎小房就变成了雕梁画栋的深宅大院。
众人进去收拾行李,只见房内布置和仙岛上的居所一模一样,就连洞房里的几案床榻都跟原来的一样。
这时暮色已至,便就此歇息。
第二天清晨,芳云让王勉回乡接父亲来这里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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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勉骑马匆匆赶回故乡,却见旧日宅院已经换了主人。
向邻里打听,才知道母亲和妻子都已去世,只有老父亲还在世。
而儿子嗜赌如命,早已把田产败光,祖孙俩没片瓦遮身,暂时租住在西村。
王勉刚回来时,心里还想着功名富贵,此刻听闻家中变故,不禁悲从中来,心想即便能轻易获得富贵,又和镜花水月有什么不同呢?
他骑马赶到西村,看见老父亲穿得又破又脏,模样苍老可怜,爷俩一见面就抱头痛哭。
问起不争气的儿子,才知道又出去赌博没回来。
王勉当即带着父亲回到新居。
芳云早上起来拜见公公后,亲自烧热水请他洗澡,换上漂亮的锦衣,安排在满是香气的卧室里住下。
还远远请来家乡的老朋友来赴宴,照顾得比大户人家还要周到。
有一天,王勉的儿子找到门口,他关着门不让进,只让人给了二十两银子,传话过去说:“拿这些钱去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要是再敢来,打断你的腿!”
儿子哭着走了。
从这以后,王勉不常和外人来往,但老朋友偶尔来拜访,他一定热情留客,态度比以前谦和多了。
只有同窗黄子介,同样是仕途不顺的读书人,王勉留他住了很久,经常私下谈心,送的礼物也很丰厚。
过了三四年,老父亲去世了,王勉花大价钱选地安葬,丧礼办得十分周全。
这时儿子已经娶了媳妇,儿媳管得严,儿子赌博的毛病也收敛了些。
出殡那天,儿媳才第一次拜见公婆。
芳云第一次见到儿媳,就觉得她能持家,当场就赐了三百两银子,让她买田置产。
第二天,黄子介和王勉的儿子一起去探视,却发现昨天还富丽堂皇的宅院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旷野,半点痕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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