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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犯冲的对象（第1页）

"啊呜……好吃，有多娜的味道。"

达芙妮像只小动物般咬住递来的饼干，喉咙里出满足的咕哝声。至于用什么递过去的。

昴低头看向自己身侧。

数只漆黑的【不可视之手】正小心翼翼地捏着饼干，对于这群可以活生生将人体撕成两半的家伙，正在笨拙地维持着最轻柔的力道，生怕一不小心就将脆弱的点心捏成粉末。

这本是昴仇恨中觉醒的力量，是愤怒与绝望的具现化，现在却沦为了喂食器。

盘子里的饼干以肉眼可见的度减少。昴注视着达芙妮狼吞虎咽的样子，被束缚的少女每吃下一块，就会出愉悦的哼唧声。

……总算要结束了。

当最后一块饼干消失在达芙妮口中，昴长舒一口气。棺材里的魔女出心满意足的呼噜声，被眼罩遮蔽的眼睛似乎都眯了起来。

就是现在。

"……那个，艾姬多娜告诉我，你可以制造魔兽……这种创造生命的能力，是真的吗？"

"哦～没错～"

达芙妮的声音雀跃起来，被束缚的身体在棺材里兴奋地扭动。

"魔兽，魔兽，是达芙妮的意志～或是心情～这类轻飘飘的东西～诞生出来的哦～"

她的语调像在哼唱童谣，但说出的内容却让昴的后颈泛起一阵寒意。

意志？心情？

这种暧昧的说辞根本无法让人想象具体的创造过程。但即便从她含糊的只言片语中，昴也能感受到——眼前的少女，确确实实做过某种亵渎生命的，不得了的事情。

创造生命——这本应是神明的权柄。

在原本的世界里，人类也曾试图染指这份禁忌。从品种改良到克隆技术，从基因编辑到人造子宫……但无论多么先进的科技，终究只是对"已有之物"的重新组合。

而无中生有——让本不存在的生命在掌心诞生，赋予其形态、本能与灵魂——这完全是属于神明的领域。

至于这种行为该被视为对生命的亵渎，还是迈向神秘的至高成就……或许，答案因人而异。

但达芙妮的"负面遗产"——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魔兽"吗？

昴的喉咙微微紧。"关于三大魔兽……白鲸、黑蛇、多……多兔，这些全都是你做出来的东西？"

"嗯呼……"

棺材中的少女轻轻扭动身体，被束缚的嘴角扬起一抹怀念的微笑。"嗯，都是令人怀念的名字呢～是呀，鲸鱼跟蛇还有兔子，都是达芙妮制造的孩子哦。"

……孩子？这个过于温柔的词汇，让昴的指尖猛地一颤。……孩子？那些怪物？那些吞噬了无数生命的……

"哦……这样啊……"

她机械地应和着，手掌缓缓覆上自己的额头。指缝间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早已濒临爆。

终于确认现实了……

那个地狱般的景象在脑海中闪回……是那个人被多兔啃食得支离破碎的尸体。

"为什么！？”

愤怒终于冲破理智的堤坝。昴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棺材中的少女。她的眼角泛着病态的红晕，脸颊因激烈的情绪涨得通红，伸出手指指着达芙妮。

"为什么创造出这些怪物！？那些混蛋在外面的世界——在你死了这四百年里——"

"你知道它们造成了多少悲剧吗！？有多少人……有多少人惨遭毒手……！"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挤出来的，此刻占据整个胸腔的，是远比肉体伤痛更剧烈的，沸腾的憎恶。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昴的眼前浮现出与白鲸死斗的战场。

威尔海姆撕心裂肺的咆哮在耳边回响——那个失去妻子的老人，将毕生的仇恨与执念化作剑刃，只为向夺走挚爱的怪物复仇。战场上战士们的悲鸣与怒吼交织，而这一切的源头……

都是因为眼前这个魔女随手创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