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中,
皇城司权知兼任宿卫将军的李世炬,迎着皇帝与一众宰执目光,躬身道:
“禀陛下,诸位相公,昨夜关于安宁郡公遇刺一事,便是由鸿胪寺左丞沈临舟所为!”
“此人纠结弘阳沈氏的残余,以家眷要挟鸿胪馆庖厨于安宁郡公吃食下毒!”
“其虽然咬死为家族复仇,并无旁人指使,可在一番一番劝道之下,却是言语那三叶断肠草的奇毒,便是陵陵州之人赠与,其中掳掠庖厨家眷之为,亦有来自陵州草莽的协助”
随着言语划过殿中,几位宰执相公面色各异!
然,不过两息,于刑部出身的御史大夫李纲豁然起身,目中瞬息露出一抹锋锐,寻得一处漏洞,沉声道:
“如此恶劣胆大之为,沈临舟为何不提早隐秘或是逃跑?”
“便这般静等你们前去缉拿?”
一袭甲胄的宿卫将军,拱手言道:
“回相公,缉拿之时,其扮做采买的行商混杂于城门之处,险些让其逃跑”
李纲听着这恰到好处的说辞,一时间竟也探不得蹊跷,可心中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事并非表面这般简单!
瞬息间,紫宸殿中陷入一片寂静!
“下去吧,交与刑部,明正典刑,至于先这样吧”
随着景平帝的言语,李世炬口中称是,继而躬身离去!
数息后,面无表情的苏载自大椅上缓缓站起身形,继而欠身道:
“身为沈临舟的座师,且鸿胪寺又在臣的协理之下,此番是臣之疏忽,还望陛下降罪”
鸿胪寺直属礼部,而苏载却是执掌礼部,即便下方庶务皆有两名侍郎分担,可这座师的名头却是一个不时巧合的巧合!
座师,便是当年科举的主考官!
但凡点中的进士,便奉主考为座师!
有此一番貌似浅薄的羁绊,却是朋党中最为常见的景象,其次便是同年
身在龙椅的景平帝见此,轻声一叹,
“苏大参莫要如此,皆是那贼子一人之为,且大参政务繁忙,又哪里能面面俱到?”
貌似一番宽慰之言,落在苏载耳中却是变了味道,也不知是一时兴起,亦是深思熟虑!
待见其拱手向前,缓缓道:
“臣以老迈昏庸,精力匮乏,兼任不得,礼部之重任,还请陛下另择贤臣打理!”
景平帝闻言,知晓这老小子会错了意,继而起身离座,上前扶起老东西,安抚道:
“大参痴心了,朕朕绝无此意”
大相公裴景略见老家伙的以退为进,不由心中暗笑,随即起身轻笑道:
“有些人不安分,做了个蠢笨的法子,便想离间朝堂!”
“实在实在是惹人嗤笑”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毒杀安宁郡公是真,离间朝廷宰执亦是真!
一石二鸟之策,着实巧妙!
然,少年未毒死,大相公也无心贪图礼部之权,而景平帝的离座安抚,亦将那丝还未出现的嫌隙抚平
大朝不言,小朝不言,好似护卫一般的尚书令秦承业豁然起身,一股磅礴气机陡然散!
在旁的陈貂寺见此,立刻出言呵斥,
“秦尚书”
转瞬后,秦承业摆动两只蒲扇大手,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