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尘揭开封皮,见一粒暗褐色丹药其中,药香浓郁,直冲鼻腔,浑身振奋,如假包换的“金还丹”,吴必柔也是靠他提升到金丹境,凌朴竟然视同垃圾,随手就扔了。一个人骄傲到了这种地步,简直不可理喻。
李书尘心中动摇,差点就要一口吞下,转念一想,凌朴不依靠任何外力,扎扎实实登临绝顶,自己若吞下此丹,心态上已然输给了他,还敢奢望与他公平争雄?
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凌朴特立独行,迥异常人,真不知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怪人。”
南宫真也道:“握有‘无剑道’圣阶功法,身世背景绝对非凡,难道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吗?”
李书尘摇摇头:“浑身是迷,秘密极多,除了姓名,一无所知。”
两人面面相觑,叹息良久,只得召来乘风鹤,继续前行。
李书尘吃一堑,长一智,从“神行驿”传送,都要携带乘风鹤一起,如此神骏的坐骑,片刻也不愿意放手。
云梦泽在中洲南部,并没有双向贯通的法阵,只有一个单向阵,通向临近区域。嗡的一声,两人一鹤,牵在一起,投放到一处陌生地域。
忽然,察觉空中湿度极大,耳边呼呼风声,睁开双眼,李书尘“啊”地尖叫一声,竟然身处一片泽国上空,下面数百里处波光粼粼,大水浩荡,望不到边。
乘风鹤极为神,一声清唳,已展开双翅,李书尘落坐鹤背,心中略定,不一会,南宫真也飘然落下。
水面如镜,水波不兴,绿油油的像宝石一般,空中雾气蒙蒙,湿度极大。
李书尘好奇:“这难道便是云梦泽?”
“不错”,南宫真笑道:“大泽如镜,绵延百里,绿水如带,缠绕千峰。”
“哪里有千峰了?”望在平滑如镜的水面,李书尘狐疑道?
“上古时,云梦泽水势较低,古有千峰突出水面,沧海桑田,如今的云梦泽,水势上升极巨,早已将千峰淹没,深深埋入了水下。”
“水势上涨如此之多,竟然可将山峰都淹没,恐怕山崩海啸也做不到吧。”
“所以啊,有人说,此事并非自然造就,乃是上古时有大能对战,引动天地之力,改变了地势所致,谁知道呢,千峰尽没,惟余月华。”
“月华为何物?”
“月华峰是百里云梦泽上现存惟一山峰,‘云梦灵潭’便在其上,我们便是要去往此处,快看”,南宫真向前一指。
雾影重重,隐隐约约望见远处一座不高的水中山峰,占地却广,原来那便是云梦居士司天泽所居的月华峰,也就是‘云梦灵潭’所在了。
两人风驰电掣,说说笑笑,在江面滑行,很快便飞临梦华峰。一声清唳,两人飞下鹤背,落在月华峰山门之前。见山道曲折,山壁刻着一副对联:“气蒸云梦,波撼月华。”
山道狭窄,前方十丈远处人头攒动,探头探脑,个个十分激动。近百大汉围挤成一团,一个劲往前推搡。
众人最前端,一个红老者手执狼牙棒,双臂一振,一股气流爆出,将紧邻自己的十数人轰得东倒西歪,足有金丹境实力。
“奶奶的,没长眼睛吗,站后面去,不想死的滚远点。”
人群中,处在后方的修士气不过:“烈火老怪,今晚子时,‘云梦灵潭’便能凝聚月之光华,我等都手持缎带,凭什么你霸占山道?”
“嘿嘿,老夫便是如此蛮横,你又能耐我何,先来后到,不懂吗?”
便有人叫出实情:“别听他乱说,司居士已放出话来,除邀请的亲友高朋,今年外来名额只放五名,重金购买缎带者足有数百,惟有被他选中者,方能进入,烈火老怪明明是想占住最前方山口,才可能被司居士选中。”
人群瞬间激奋,一众人又向前涌。
见被拆穿心思,烈火老怪大怒,七窍生烟,浑身热浪滚滚,狼牙棒一挥,劲风骤起,最先冲到前方的一名大汉,只撑了两招,被一棒击中,脑浆迸裂。
众人大骇,四散而逃,山道混乱,烈火老怪身前瞬间清了一片,他一介散修,成名数年,金丹修为极深,一出手,便震住众人。
“单兄,我来会会你”,一道剑光一闪,一名麻衣剑客执剑,已冲上前去,与烈火老怪相斗。烈火老怪名单烈,行事乖张,恶名在外,众人皆知。
“来得好,连云剑客胆气非凡,单某佩服”,烈火老怪单烈,也不多话,两人就在这狭窄山道上拆起招来。
彼此都是金丹修为,剑气、棒劲相持不下,嗡嗡嗡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斗了数十回合,两人都放开修为,全力相争,两股灵气在空中对轰,靠近他们二人的修士纷纷后跃,生怕被激战余波击中。
两人身旁草木飞溅,碎石乱飞,场面乱轰轰。
“单烈、连云,住手!”一声大吼,一名蓝衣男子缓缓踱步,自山顶处,沿山道缓缓而来。声音不高,却自有威严,身后十数人,也都是一般服饰,显然都是司天泽的门人弟子。
两人一凛,俱各散开,见到男子,忙拱手为礼,齐声道:“见过肖进居士。”
肖进身上元婴气息涌动,他是司天泽开山大弟子,名声在外,无人不知。见两人在山道上好勇斗狠,心中不喜,便现出身形。
“你二人大声喧哗,搅扰月华峰清静,师尊若要怪罪,你二人可担得起?”
两人急忙回道:“不敢,请肖居士恕罪。”
肖进哼了一声:“凭缎带来此候场,界时,我等自会遴选有缘人进入灵潭,历年皆是如此,为何独你二人带坏了规矩?”
元婴威压近在咫尺,两人额头汗涔涔而下,不敢一言。
“念你二人声名显赫,称雄一方,我也不为难你们,若接下我这一招,便许你们名额”,话音刚落,右掌一转,空中一股水气凝结,化成两团水柱在他手中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