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国推着轮椅,一行人慢慢向站外走去。
王大江望着繁华的街道,眼中满是陌生与不安。
王秀兰一路紧紧握着大哥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建国。。。"
王大江突然开口,声音颤抖。
"是我没用,给你们添麻烦了。。。"
苏建国停下脚步,蹲下身与王大江平视。
"大哥,别说这种话。咱们是一家人。"
。。。
医院内。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王老太太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闭着眼眼睛。
她很是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十分费力,时短时长。
"大江。。。大江来了吗?"
老太太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手指死死的抓住被单。
她今天已经问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每一次清醒,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大儿子有没有到。
王老爷子连忙握住老伴的手。
"快了快了,建国他们已经去火车站接了。"
他转头望向窗外,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哽咽。
老太太的瞳孔突然放大,嘴唇颤抖着。
"我听见。。。听见大江在哭。。。"她
挣扎着要起身,插着针头的手背上鼓起青紫色的血管。
老爷子慌忙按住她肩膀,这时护士小张正好推门进来换输液瓶。
"大娘又出现幻觉了。"
小张轻声对老爷子说,动作利落地调整着点滴度。
老太太却突然抓住护士的白大褂。
"姑娘,你让我儿子进来。。。他在走廊哭呢。。。"
老爷子别过脸去抹眼睛。
老太太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监护仪上的波浪线开始剧烈波动。
"老婆子!"
老爷子颤抖着按下呼叫铃,另一只手不断抚摸着老伴的额头。
那里的皮肤冰凉,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
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冲进来时。
老太太却奇迹般平静下来,眼神清明得可怕。
"老头子。"
她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
"我衣柜最底下。。。那件蓝布棉袄口袋里。。。"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嘴角渗出粉红色的泡沫。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轮椅的吱呀声。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王秀兰满脸泪痕地冲进来。
"妈!大哥来了!"
王大江从轮椅上滚落下来,膝盖重重砸在水泥地上。
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扒着床沿。
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
"娘!!!"
这声嘶吼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血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