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强慌忙用袖子擦了擦脸,声音哽咽。
"那我。。。我先回去了,金花还等着吃饭。。。"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单薄。
那个印着"东来顺"的油纸包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珍宝。
王秀兰望着长子远去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建国叹了口气,揽住妻子的肩膀。
"走吧,回家。"
回到家,天色已晚。
王秀兰的父母坐在堂屋的藤椅上,神色凝重。
老太太手里捏着块手帕,不时擦擦眼角。
老爷子则闷头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
"秀兰啊。"
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开口。
"明强那孩子。。。咋变成这样了?"
王秀兰正往暖瓶里灌开水,闻言手一抖。
她放下水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声音低了下来。
"娘,这事说来话长。。。"
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
"你拣要紧的说!那孩子从前不是挺孝顺的吗?"
王秀兰把苏明强如何闹分家、如何威胁断绝关系、甚至放话说死后不让父亲进祖坟的事一一道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哽咽。
"那会儿他就像中了邪似的,非要逼着他爹拿钱。。。"
"作孽啊!"
老太太拍着大腿。
"亲儿子咒亲爹,这是要遭雷劈的!"
老爷子沉默良久。
他就是之前教育出了问题,偏心,导致老了老了,被赶出家门,无依无靠,现在只能住在女儿家。
老爷子看了眼厢房方向,那里传来苏建国逗孩子的声音。
"你们家建国,是个厚道人啊。"
夜深了。
王秀兰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走进卧室。
苏建国正坐在床边看账本,见她进来,合上本子放到一旁。
"当家的,泡泡脚。"
王秀兰蹲下身,轻轻托起丈夫的脚放进水里。
水温刚好,苏建国舒服地叹了口气。
王秀兰的手很温暖,力道适中地按着他的脚底。
屋里只有水声和两人的呼吸声。
"建国。。。"
王秀兰突然开口。
"明强媳妇怀相不好,今天看他那样子。。。"
苏建国的脚在水里僵了一下。
"我是想着。"
王秀兰继续揉着他的脚踝。
"他们小两口没经验,金花又跟娘家断了往来。。。"
"秀兰。"
苏建国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