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里熬出来的老黑手根本不停,铁钎带着风声顺势往下一掼。
“噗嗤……”
另一个刚举起法剑的修士,胸口多了个窟窿。
血喷了三尺高,人跟破麻袋似的瘫下去,手里的剑连个法诀都没掐出来。
“痛快。”
老黑一口黄板牙,都呲到了耳根。
染血的铁钎扛上肩头,独眼扫过身边那些抖得筛糠似的炮灰修士。
“都滚,爷爷的钎子今天只捅周家的狗。”
他身后。
几十条汉子一声不吭,闷头往前碾。
锈蚀的矿镐劈开护身的灵光,豁口柴刀剁在法袍上跟切豆腐一样,豁嘴豁牙的铁棍敲碎膝盖骨的闷响,混着骨头茬子的碎裂声和短促的惨嚎,硬是在人堆里趟出一条血胡同。
这些矿坑里刨食的汉子,没章法没灵光。
就一招砸,往死里砸。
什么护身法术?躲开,正面就一镐头搂腰上。
什么灵巧飞剑?一膀子撞开,刀片子往拿剑那只手招呼。
动作粗野,全是玩命的架势。
比刀更快的是命贱。
山坡下那几个周家嫡系领头的修士脸都绿了。
他们平日里驱使的法术飞剑,撞上这滚刀肉似的打法,竟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憋屈。
“列阵,列阵,围杀了这群泥腿子。”
周震玄的亲信,吼得脖子青筋暴起。
可他刚喊了两句,脑后一股恶风就到了。
“围你先人。”
赵奎那条独眼狼,不知啥时摸到了侧翼。
沾着血的铁棒抡圆了,砰一声闷响。
喊话修士的脑袋,跟炸开的西瓜似的爆开,无头身子晃了两下,软倒下去。
“围啊,接着围老子。”
赵奎甩了甩棒子上的红白物,独眼凶光四射,扫过的周家修士无不后退半步。
这群贱骨头疯起来不要命。
“稳住,放箭,符箓,别让他们近身。”
周震玄在后方阵中看得真切,心头突突直跳,扯着嗓子狂吼。
晚了。
山坡上下来的那股洪流已经像烧红的烙铁,狠狠楔进了原本还算齐整的联军阵列里。
恐慌像瘟疫一样炸开。
那些被强行裹挟来的李家附庸、小家族修士,哪见过这血肉横飞的阵势。
他们是为了捡便宜、分好处来的,不是来跟不要命的矿渣子换命的。
“撤,快撤。”
“挡不住了,滚开。”
哭爹喊娘声,瞬间压过了号令。
外围阵脚彻底乱了,丢盔弃甲,互相推搡踩踏,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废物,一群废物,执法队,给老子砍了临阵脱逃的。”
王铁虎在后头看得目眦欲裂,拎刀就剁翻了一个往后跑的修士。
混乱像滚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