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决绝的求生欲。
“妈的刚坐下,又要挪窝。”
大老黑骂骂咧咧,却动作麻利一把将姜啸背在背上。
“抓紧了,老子当年被追得裤衩都跑丢了也没死成,这次也死不了。”
他掀开草帘,警惕地扫视着外面如同迷宫般阴暗恶臭的小巷。
背着姜啸如同鬼魅般,再次融入了流云城最肮脏最混乱,也最危险的阴影之中。
“呼哧……呼哧……”
大老黑背着姜啸在迷宫般恶臭熏天的贫民窟小巷里亡命狂奔。
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踩进粘稠的污水,都溅起令人作呕的黑泥。
“妈的,这鬼地方比老子当年钻的妖兽粪坑还臭。”
他喘着粗气,汗水混着污垢,从额头滚落流进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背上,姜啸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胸口的伤那青黑色的爪痕边缘不断渗出紫黑色的粘稠淤血,带着刺骨的阴寒。
玄阴煞气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他的经脉,吞噬着他的生机。
“老瞎子……东头……到底……在哪……”
大老黑焦躁地扫视着两旁几乎一模一样的破败窝棚和堆积如山的垃圾,如同无头苍蝇。
“咳……”
姜啸伏在他背上,艰难地抬起眼皮。
灰金色的重瞳黯淡,布满了血丝,视野一片模糊重影。
“左边……第三个……巷口……拐……”
他声音嘶哑,几乎听不清,全凭一股顽强的意志在指路。
“得嘞。”
大老黑精神一振,猛地拐进左边那条更窄更暗,污水几乎没到小腿的巷子。
“砰……哗啦……”
突然前方巷子深处传来一声重物落水的闷响和一阵嚣张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林家的废物,骨头还挺硬,再给老子磕一个,磕响点。大爷赏你半块馊饼。”
“砰……”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压抑的痛哼。
大老黑脚步猛地一顿,眼神瞬间锐利。
“周家的狗?”
他压低声音,如同捕食前的凶兽,身体微微弓起,肌肉绷紧。
“不像……”
姜啸趴在他背上,费力地喘息。
“听声音像是在欺负人,绕……绕过去……,别节外生枝……”
他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妈的,便宜这帮孙子了。”
大老黑啐了一口,刚想从旁边一条更隐蔽的狗洞钻过去。
“呸……周家的狗有种就杀了老子,想让老子给你们磕头?做梦。”
一个嘶哑却带着惊人倔强和刻骨恨意的怒吼,猛地从前方传来。
这声音年轻却充满了绝望和不屈,如同被困的幼兽,出的最后咆哮。
大老黑脚步再次顿住,眉头拧成了疙瘩。
“妈的,这声音有点意思。”
他嘟囔着,探头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