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放炕上。”
老樵夫指着一张铺着草席的土炕。
姜啸小心翼翼地将阿石放下。
阿石的状态更糟了,脸上都开始浮现一层淡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胸口的黑刺周围,紫黑色的晕痕已经扩散开拳头大小,散着令人心悸的阴冷。
老樵夫看到这情景脸色惨白,哆嗦着手跑到墙边一个木柜前,费力地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了好几层的破陶罐。
揭开盖子,一股带着浓重土腥气的青黑色浓稠药膏,散出怪异气味。
“这……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
老伯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用一块竹片挖出药膏。
“当年我娃子被毒蛇咬了,用它才捡回半条命,也不知道对周家的毒有没有用。”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根黑刺,将散着刺鼻气味的青黑色药膏,厚厚地涂抹在阿石胸口紫黑晕痕的边缘。
药膏碰到肌肤,立刻冒起极其微弱的白气。
姜啸的重瞳,一直死死锁定着阿石的胸口。
当那刺鼻药膏涂抹上去的瞬间,他竟然看到,那沿着血脉缓慢扩散的紫黑色毒晕,扩散度似乎真的减慢了一丝丝。
有效。
虽然效果微弱得可怜,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但确实有了一点阻滞的作用。
这对阿石那风中残烛般的生机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的时间。
“咳……咳咳……”
阿石似乎被浓烈的药味刺激,又咳出一小口粘稠的黑血。
眼皮颤抖似乎想睁开,最终却只是出一声模糊的呻吟。
“有效,有效啊。”
老伯激动得老泪纵横,抹了把脸继续涂抹。
姜啸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丝丝。
他走到角落,盘膝坐下,闭上双目。
霸血神力全力运转,开始压制体内的黑曼陀之毒,同时调集体内每一分力量修复伤势。
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些自保之力。
这老伯的善意值得感激,但不能将两人的性命完全寄托于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屋内只有老伯涂药时竹片摩擦的细微声响,和阿石若有若无的痛苦呻吟。
大约半个时辰后,屋外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犬吠和人声嘈杂的动静。
老伯动作猛地一僵,脸上血色褪尽。
“糟了,是村里的猎狗,还有……还有周家的护卫兵,他们……他们找到这边来了。一定是那路上没死透的人报的信,或者……或者是影杀卫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他慌乱地看向姜啸:“大人,你们……你们必须赶紧走,周家护卫兵那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豺狼,还有那些影杀卫……他们……他们肯定还有更多的人在附近。”
姜啸豁然睁眼。
重瞳之中寒芒闪烁。
他感知散开,捕捉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恶犬的咆哮,正从多个方向朝着这个山坳围拢而来,至少有三四十人。其中夹杂着几道阴冷隐晦的气息,是影杀卫,数量还不少。
若是全盛时期,这些都是土鸡瓦狗。
但此刻他重伤中毒未愈,还要护着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