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反应过来……粮食和‘木牛’……已经……
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他们……他们也彻底不见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那名亲卫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我的身体晃了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徐庶及时扶住了我,他的手,同样冰冷。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最大的依仗,“木牛流马”所带来的后勤优势,在这一刻,被张合用最简单、也最毒辣的方式,彻底击碎!
他根本没有派大军围剿,甚至没有试图全歼我的护卫队。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外科医生,精准地找到了我的动脉,然后用一把淬毒的小刀,轻轻一划。
不求杀人,只求放血。
他针对的,就是“木牛流马”最大的弱点
——木制结构,易燃,且在狭窄山路上行动迟缓,难以疏散。
他派出的,是一支精通山地作战、伪装潜行、打了就跑的精锐小队。
他们如林中之狐,狡猾、致命、无影无踪。
“张合……”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这一招,比正面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冲锋,更加阴狠,更加致命!
它不仅烧掉了我们急需的物资,更摧毁了我军最后的希望。
这个消息一旦传开,本就低迷的士气,将会瞬间崩溃!
“主公!”
孙尚香双目赤红,猛地单膝跪地,厉声请战,
“末将请求带领一千精锐,沿途搜山!
我定要将这群鼠辈……碎尸万段,为吴队长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不可!”徐庶立刻出言阻止,神情无比凝重,
“尚香将军,这正是张合的第二步棋!
他先以小股部队袭我粮道,若我军不出,则他可以继续骚扰,断我补给;
若我军派出主力搜山,正中其下怀!
秦岭山脉何其广阔,我军兵力本就不足,
一旦分兵入山,便如泥牛入海,只会被他早已埋伏好的精锐,分割包围,逐一歼灭!”
孙尚香猛地回头,怒视徐庶:“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粮道被断,坐以待毙吗?!”
徐庶嘴唇翕动,却终是化为一声长叹。
他说的道理,孙尚香懂,我又何尝不懂?
可懂,又有什么用?
不出兵,是等死。
出兵,是找死。
张合用一场教科书般的“特种作战”和“破袭战”,将我逼入了一个两难的死局。
战争的天平,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倒向了他那一边。
我缓缓地松开紧握的拳头,手心里,是四个血肉模糊的指印。
我抬起头,看着帐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一片冰冷。
林中之狐,已然亮出了它的獠牙。
而我这头被困在笼中的猛虎,又该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