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的欢庆并未持续太久。
短暂的休整之后,刘备的大军便再次整装,准备沿着长江继续西进,目标直指益州最重要的门户之一——江州。
永安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将士们沉浸在奇袭成功的喜悦之中,
尤其是对那位英姿飒爽、身先士卒的孙尚香郡主,更是多了几分自内心的敬佩。
然而,站在永安斑驳的城楼上,望着浩浩荡荡西去的江水,我的心情却并未像其他人那般轻松。
江州,即后世的重庆,其战略地位比永安更为重要。
它不仅是长江与嘉陵江的交汇之处,更是从荆州水路进入益州腹地的必经咽喉。
此地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地势之险要,城防之坚固,远非永安可比。
更重要的是,根据玄镜台传来的最新情报,
永安陷落后,刘璋并未处罚败退的严颜,而是将其任命为巴郡太守,令其继续镇守江州,
这位老将性格刚烈,忠于刘璋,且在巴蜀之地素有威望,深得军民之心。
永安的失陷,只会让他更加警惕,江州的防御必然会滴水不漏。
可以预见,如果刘备军按照常规的攻城方法去打江州,必然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血战。
就算最终能够攻克,恐怕也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伤亡数千甚至上万都有可能。
这对于刚刚夺取荆南四郡、兵力尚不算雄厚的刘备集团来说,是难以承受之重。
更关键的是,这不符合我的利益。
我的目标是汉中。
协助刘备入川,只是我借势北上、掩人耳目的手段。
刘备的兵力,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和精锐部队,
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我未来可以间接利用的资源(至少在名义上同属一个阵营时)。
如果这些力量过早地消耗在攻打江州的坚城之下,对我后续的计划将非常不利。
我需要刘备军保持相对的完整和锐气,至少要能顺利地吸引益州主力,
为我后续“分兵北上”创造条件,甚至在我拿下汉中后,形成某种程度上的战略犄角。
因此,江州,必须智取,而非强攻。
要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度拿下这座锁钥之城。
这几日,趁着大军休整和缓慢行进的间隙,我与徐庶多次在我的舱室或临时征用的僻静之处进行密议。
“元直,江州之重要,你我心知肚明。
若依孔明之意,或仍是以大军围困,辅以劝降,徐徐图之。
但这耗时太久,变数也多。”
我将玄镜台绘制的江州地形图和城防布置图摊在桌上,“更重要的是,我军损耗不起。”
徐庶的目光在地图上仔细逡巡,手指缓缓划过江州城那险峻的轮廓线,眉头紧锁:
“子明所虑极是。严颜老将军,忠勇刚直,素有‘宁为断头将军,不做投降将军’之名。
正面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要劝降,恐怕也难如登天。
孔明先生虽智计百出,但面对此等坚城悍将,恐怕也需水磨工夫。”
他的分析与我的判断不谋而合。
徐庶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显然也在思考破局之策。
“强攻不可取,劝降几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