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气氛安静而私密,空气中弥漫着优质雪茄、陈年皮革和酒精的醇厚混合香气。
这是一个典型的、只为特定外国人群服务的会员制酒吧。
装修是复古的欧陆风格,深色木质吧台,真皮沙卡座,墙上挂着些航海图或老照片。
客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着,低声交谈,几乎没有喧哗。
乌鲁鲁径直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在高脚凳上坐下。
酒保是一位大约五十岁左右的当地男子,动作熟练沉稳,但仔细观察,能现他左边袖管有些空荡,手臂齐肘而断,脸上也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这是一位经历过战争的人。
“喝点什么,先生?”
酒保的语气不卑不亢。
“最烈的威士忌,加冰。”
乌鲁鲁瓮声瓮气地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这鬼地方,找杯酒真他妈难。”
酒保脸上露出一丝理解的微笑,一边取酒,一边说:
“理解。规矩总是规矩。但这里,至少能让人喘口气。”
他熟练地倒酒,夹取冰球,动作丝毫未因残疾而受影响。
酒很快送上。
乌鲁鲁仰头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这才感觉稍微舒坦了点。
他打量着酒保空荡的袖管,直接问道:
“前线下来的?”
酒保看了看自己的断臂,淡淡一笑:
“一年前,费卢杰。一次不起眼的交火,遇到了该死的Ied(简易爆炸装置)。还算幸运,捡回条命。”
“费卢杰……他妈的老地方了。”
乌鲁鲁嘟囔了一句,举起杯向酒保示意了一下,“敬还活着的倒霉蛋。”
共同的战争经历瞬间拉近了两个陌生人的距离。
乌鲁鲁本就是豪爽的性格,酒保也因为对方的身份和直率而放下了些许戒备。
两人开始聊了起来,从世界各地战场的见闻,到各种武器的优劣,甚至聊到了调酒技巧——
乌鲁鲁说他以前也跟个老酒保学过几手。
乌鲁鲁惊人的酒量开始显现,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他的眼神却越来越清醒,话虽然多了,但逻辑清晰,只是带上了更多澳大利亚式的粗犷和幽默。
酒保见状,也颇为惊讶,给他倒酒的度不由得慢了下来。
“你这酒量,真是厉害。”
酒保感叹道。
“哼,这算什么。”
乌鲁鲁不无得意地拍了拍肚子,“还是想念澳大利亚本土的啤酒,冰镇的,带着点苦味,喝下去那才叫一个爽快!这地方的酒,总感觉差点意思。”
听到“澳大利亚”,酒保擦拭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压低了些声音说:
“说起来,我们这里……偶尔也会有一些澳大利亚人来。虽然非常少。”
“哦?”
乌鲁鲁来了点兴趣,“还有谁跟我一样跑这鬼地方来受罪?”
酒保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谨慎:
“有一位……大概四十岁上下的女士。也是澳大利亚人。她偶尔会来,也是一个人,就坐在那个角落。”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吧台远端一个更隐蔽的卡座,“每次都点单一麦芽威士忌,而且指定要加老式的大冰球。很安静,但气场很强,不像普通人。”
乌鲁鲁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