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黑烟翻滚着、汇聚着,如同肮脏的蘑菇云,迅弥漫开来,刺鼻的硝烟味和硫磺味几乎要凝固空气。
破碎的钢筋混凝土、冻土、武器装备零件乃至更可怕的动向,被爆炸的巨大冲击力抛向数十米的高空,然后又如同暴雨般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敲打在工事顶棚和装甲上,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露娜他们所在的地下设施虽然坚固,但也在这猛烈的轰击中剧烈地颤抖。
顶棚簌簌地向下掉落灰尘和碎小的水泥块,昏暗的灯光疯狂地闪烁明灭,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立刻蹲下,身体紧贴着冰冷而坚固的混凝土墙壁,巨大的爆炸声浪震得人胸腔闷,耳膜嗡嗡作响,几乎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
这地狱般的炮火洗礼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爆炸声开始向阵地纵深延伸,这意味着敌人的步兵冲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炮火延伸的间隙,更加密集、如同爆豆般的枪声和爆炸声从阵地最前沿猛烈传来。
其中夹杂着“公羊”IIIFV履带碾过废墟的刺耳金属摩擦声和引擎的疯狂咆哮,以及更令人不安的——
“毒蝎”式武装炮艇机特有的、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旋翼噪音,它们像一群巨大的钢铁毒蜂,在空中盘旋,寻找着猎物。
“妈的!这帮杂碎又来了!!”
疤痕队长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抓过靠在墙边的步枪,脸上肌肉扭曲,眼中布满血丝,怒吼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是‘瓦兰吉’!他们要突围!全体进入阵地!把他们给老子打回去!快!快!快!”
所有gtI的特战干员们,这些疲惫但眼神如同淬火钢铁般的精锐战士,瞬间像被按下了开关,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如同猎豹般冲出了地下设施,以最快的度奔向各自熟悉的战位。
长期的血战已经将一切反应变成了刻入骨髓的本能。
露娜几人并非这里的防御人员,但他们依旧迅冲到地下设施仅有的几个加固观察口,透过被震裂的防弹玻璃和弥漫的烟尘,看向外面。
眼前的景象,只能用“地狱”来形容。
在“公羊”IIIFV的凶猛直射火力和“毒蝎”炮艇机从空中倾泻而下的弹雨掩护下,哈夫克“瓦兰吉卫队”的特种兵们,如同打了兴奋剂的潮水,出疯狂的嚎叫,一波接一波地涌向gtI的防线。
他们穿着特色的深色作战服,在火光和烟尘中若隐若现,动作迅猛而彪悍。
gtI的阵地上,所有残存的和加强的火力点在这一刻全部爆。
LRpp-迫榴炮群以近乎极限的射疯狂嘶吼,将一片片高爆榴弹和空爆弹砸向冲击的敌群,形成一道灼热的、不断爆炸的火力墙,试图阻断敌人的冲锋。
特战干员们依托精心布置的梯次防御工事,用精准的步枪点射、机枪扫射、反坦克导弹和火箭筒,顽强地阻击着每一步靠近的敌人。
双方的火力在阵地上空疯狂交织、对撞,构成了一张无比密集、毫无死角的死亡风暴网。
子弹呼啸,炮弹爆炸,导弹拖着尾焰穿梭,IFV的机关炮喷射着火舌。
每分每秒都有人中弹倒下,鲜血瞬间浸透焦土,惨叫声和爆炸声混杂在一起,演奏着战争最残酷的乐章。
哈夫克的这次进攻异常凶猛和坚决,显然得到了来自海上或空中的新锐增援,兵力充足,士气狂热。
他们不顾伤亡,连续猛冲,竟然一度在gtI防线上撕开了一个口子,突破了最外围的第一道防线!
然而,gtI第2o近卫摩步师的反应度和韧性乎想象。
预备队立刻从侧翼和第二防线顶了上去,填补缺口。
特战干员们更是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他们精准致命的射击专门对付敌军的指挥官、机枪手和火箭筒手,有效地打乱了敌人的进攻节奏。
反装甲小组则冒着枪林弹雨,用导弹精准点名冲在最前面的“公羊”IFV。
经过接近一个小时惨烈到极点的拉锯战、肉搏战、逐屋逐壕的争夺,哈夫克这波凶猛的进攻势头终于被硬生生地遏制、耗尽。
他们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和数辆熊熊燃烧、成为废铁的IFV残骸,在gtI更加凶猛的反击火力下,被迫如同退潮般,再次缩回了他们那座布满废墟的城市防线。
炮声和枪声渐渐稀疏,最终停歇。
战场暂时恢复了沉寂,但这沉寂比之前的喧嚣更加令人窒息和沉重。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味、血腥味和肉体烧焦的恶臭。
到处都是燃烧的噼啪声、装甲残骸内部弹药殉爆的沉闷声响,以及……
从战场各个角落传来的、压抑而痛苦的伤员哀嚎声,如同钝刀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废墟之上,短暂的胜利,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且无人知道下一次进攻会在何时到来。
露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冰冷。
这场血腥的插曲,反而更加坚定了她执行计划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