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
千雪参谋冰冷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
她一直潜伏在通道左侧一个被炸塌的弹药架后面,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就在重机枪被摧毁、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瞬间,她动了!
她如同矫健的猎豹,从掩体后猛地冲出几步,手中已经握住了两枚dsy151型48毫米温压手榴弹!
引信早已拔掉!
她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雷朝着通道深处、正在疯狂扫射的自动哨戒炮以及它后方隐约可见的另一个机兵火力点,狠狠掷了过去!
两枚温压手榴弹划着精准的抛物线,越过纷飞的子弹和弥漫的硝烟!
第一枚,直接砸在了mbs-22a自动哨戒炮的旋转基座上!
第二枚,则落入了哨戒炮后方那个机兵藏身的拐角阴影里!
轰——!!!
轰——!!!
两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沉闷得如同巨人在胸腔内擂鼓的恐怖爆响!
没有耀眼的火光四射,只有瞬间膨胀、如同白色浓雾般的高温高压气浪!
嗡——!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窒息感和压狠狠撞击在每个人的胸膛和耳膜上!
正在疯狂扫射的mbs-22a自动哨戒炮,坚硬的合金炮管和旋转机构,在肉眼可见的恐怖高温高压下,如同融化的蜡烛般瞬间扭曲、变形、红、然后彻底瘫软!
整个炮体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撞在后面的混凝土墙壁上,变成了一堆扭曲燃烧的废铁!
而拐角阴影处,伴随着金属被强行撕裂、扭曲的刺耳尖鸣,躲藏的机兵连带着它藏身的掩体碎片,被狂暴的温压气浪如同垃圾般狠狠抛了出来!
它的金属躯体在空中就严重变形、撕裂!
炽热的高温瞬间融化了部分合金装甲,内部精密的零件和线缆如同被捏碎的昆虫内脏般暴露出来,闪烁着最后的电火花!
最终,这堆破烂的机械混合着被高温熔融又急冷却的钢筋混凝土碎块,如同被巨锤砸扁的罐头,重重地砸落在地面,彻底失去了动静!
通道深处,哈夫克残存的零星枪声,在这两记毁灭性的打击下,彻底哑火了。只剩下温压爆炸后沉闷的回音在通道中嗡嗡作响,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令人作呕的臭氧味、金属熔融味和……
烤焦的机油味。
短暂的死寂降临。
只有应急灯依旧在头顶闪烁着不祥的红光,映照着满地狼藉:
扭曲的钢铁、破碎的尸体、燃烧的残骸、以及弥漫的浓烟和尘埃。
威龙甩了甩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脑袋,巨大的外骨骼从承重柱后缓缓走出。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具被自己砸碎了面甲、彻底瘫痪的持刀机兵残骸,又看向通道深处那片被温压弹洗礼过的、如同炼狱入口般的区域。
失去了hud,视野模糊而扭曲,耳朵里还残留着尖锐的鸣响。
黑狐喘着粗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肩部的导弹射筒还散着微弱的余热。
他看了一眼千雪,后者正冷静地更换着Rc-15的弹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战士完成杀戮后的漠然。
“清理战场!检查弹药!准备深入!”
威龙的声音透过外骨骼的扬声器,在充满死亡气息的通道中回荡,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嘶哑和不容置疑的坚定,“这只是开始!前面的黑暗……还长着呢!”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臂外骨骼装甲上那道深深的刀痕,冰冷的金属边缘在应急灯的红光下闪烁着暗沉的光泽。
在这片彻底剥夺了科技之眼的钢铁坟墓里,战争,正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重新定义着生与死的界限。
不过,这道界限变得更加模糊了。
“停火……不代表结束……”
黑狐的声音低沉沙哑,他紧贴在威龙旁边的掩体后,手中的R14m步枪枪口微微颤动,指向左侧一条堆满焦黑金属残骸的通道,“听……脚步声……不止一个……”
死寂中,微弱的、带着金属摩擦和沉重靴子踩踏碎石的声响,极其轻微地从几条通道深处传来。
声音很杂乱,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是那些炮兵!装甲兵!”
磐石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撕下一条止血绷带,粗暴地缠住左臂外侧那道被哨戒炮弹片撕裂的伤口,鲜血迅浸透了白色的绷带。
他端起射机枪,枪口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年轻的脸庞在昏暗的红光下显得异常苍白。
“没了炮,没了车,套上铁皮就想当步兵?做梦!”
“省点力气,小子!”
牧羊人粗粝的南方口音响起,带着一种老兵特有的、近乎麻木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