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爪的声音快而冰冷地报告。
噩梦才刚刚开始。
车队如同在死亡沼泽中挣扎前行。
每隔几分钟,甚至几十秒,沉闷或剧烈的爆炸声就会如同地狱的鼓点,在车队的前方、侧翼、甚至后方响起。
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钢铁扭曲撕裂的刺耳声响、冲天的火光和泥浪、以及gtI特战干员绝望的呼喊或戛然而止的惨叫。
轰!
又是一辆冲得太靠前的Zbd25步战车,履带被炸断,车身歪斜着陷在泥里,瞬间被后方来不及规避的友军车辆撞上,出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和挤压声!
车内冒出的浓烟迅被雨水压制。
轰隆!
一枚威力更大的地雷在车队中央炸开!
狂暴的冲击波将一辆轻型装甲运兵车像玩具一样掀翻,滚入旁边的深坑,再无动静。
“小心!是‘蝴蝶雷’!散开!步兵散开!”
有军官在公共频道里嘶声力竭地警告,但为时已晚。
几枚被爆炸气浪掀飞到空中的、形如蝴蝶翅膀的微型反步兵雷(pFm-1)飘然落下,在泥水里、在士兵脚边无声地绽放出致命的死亡之花。
细小的破片伴随着沉闷的爆炸声横扫一片区域,几个刚从受损车辆里跳出的士兵瞬间扑倒在地,痛苦地翻滚哀嚎。
每一次爆炸,都像重锤狠狠砸在磐石的心上。
他握着方向舵杆的手心全是冷汗,指关节因用力而白。
他驾驶着Zbd25,在布满死亡陷阱的泥泞中疯狂地做着规避机动,车身剧烈地颠簸、倾斜,车内的人被甩得东倒西歪。
他死死盯着hud上装甲车的车尾,那是他在死亡迷雾中唯一的灯塔。
“他妈的!这鬼地图就是个笑话!”
牧羊人靠在车厢壁上,随着车身剧烈摇晃,他黝黑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恐惧,紧紧抱着他的重机枪,“上帝啊……宽恕我们……也宽恕那些布雷的混蛋……”
“省点力气骂娘吧!”
乌鲁鲁暴躁地吼道,他庞大的身躯被固定在dt-47电磁炮的炮位旁,每一次颠簸都让他撞得生疼,“留着力气,等会干死那帮铁皮杂种!”
露娜的脸色在终端屏幕的冷光映照下愈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被动扫描在如此复杂混乱的电磁环境和泥水干扰下效率大减。
骇爪紧抿着嘴唇,眼神锐利如刀,手指在终端上飞舞,不断调整着前方探路机械狼的扫描参数和规避路径,同时还要监控其他两具处于警戒状态的机械狼。
无名蜷在角落,身体随着颠簸微微起伏,如同蓄势待的弹簧。
他覆盖着外骨骼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暗格的位置,那里藏着冰冷的星陨拨片,仿佛能汲取一丝虚幻的暖意。
威龙透过剧烈晃动的车长潜望镜,死死盯着前方。
每一次爆炸的火光,都映亮他面甲下冰冷而决绝的眼神。
他看到友军的钢铁残骸在泥泞中燃烧、扭曲;
看到士兵残缺的肢体;
看到泥水被染成诡异的暗红色。
9。3%的生还率,此刻显得如此真实而沉重。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心跳骤停和钢铁的哀鸣,前方“铁砧-7”的车终于开始明显降低。
透过弥漫的硝烟和雨幕,一片庞大、杂乱、如同大地伤疤般的景象出现在视野尽头——
城郊第一道防线,“荒地a”堑壕体系!
这里早已面目全非。深达数米的堑壕被炮火炸得支离破碎,坑壁坍塌,到处是积水的弹坑和燃烧的残骸。
用沙袋、混凝土碎块和扭曲钢筋垒砌的胸墙千疮百孔。
几辆被击毁的gtI步战车和哈夫克的xm1299轻型无人战车残骸歪斜地插在泥水里,冒着青烟。
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硝烟、血腥、焦糊和排泄物的恶臭,混合着雨水的湿冷,令人作呕。
但更触目惊心的是战斗的激烈!
枪炮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地响成一片,火光在堑壕的各个角落疯狂闪烁!
装甲车猛地刹停在一段相对完好的胸墙后,舱门打开,士兵们怒吼着跳下车,迅依托掩体投入战斗。